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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第2页）

他表情简直有些狰狞了：“那还来得及联系到救援舰吗？”

坐在一旁的通讯员立即回过头，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他，又再去看了楚廪一眼，似乎是左右为难：“求救编码一旦发出去，如果联系到了大型太空救援舰，大夜弥天一定会被识别暴露。但如果只联系星际海盗，又怕他们舰只太小，带不了多少燃料过来。”

“而且缓冲带乱流实在太多了，”他接着补充道：“小型舰只如果装载有巡航舰所需的大量燃料，只怕会使能量不稳定，发生爆炸。所以除非我们能尝试着先走出缓冲带，否则联系星际海盗是得不偿失的。”

李秘书在边上听得悄悄“嘶”了一声，仿佛是牙痛：“真是邪了门，偏偏在这种鬼地方出了故障。这不行，那不行，难道耗死在这里？”

楚廪一门心思在指挥屏幕上，早把赵陆二人抛之了脑后。只是他没发话，二人也不敢擅自离开。赵霖城百无聊赖，眼看李秘书神经痛得仿佛要晕倒，立即像个没事人似的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七天呢！”

陆行霈自打刚才就一直盯着指挥大屏上的数据细看，虽隔得远些，但也一览无余，此时不由得面露了一点凝重：“不到七天了。”

果然，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环境控制系统的操作员紧急向段达汇报：“舰长！舰上能量水平过低，维生系统已经自动降级至了最低功耗模式，目前氧气浓度正在以每小时0。5%的速度缓慢降低！”

段达着急忙慌的又去问领航员：“冲出缓冲带要多久？”

领航员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片刻后指着大屏说道：“如果现在掉头，我们需要至少两次的短途跃迁以规避大型乱流区，并维持五个标准日的常规航速才能进入第七星系，也就是将在五天半后冲出缓冲带边缘，那里有一座中小型太空站可供我们暂时停靠。不过由于第七星系资源相对匮乏，很可能太空站里只存储着引擎燃料——”

他话刚说到这里，立即就被段达给否了：“第七星系现在由联邦控制着，一旦被他们识别，单凭常规引擎航速，我们绝对逃不开。”

楚廪此时也问：“如果不掉头，而是继续前进呢？就要进入第十一星系了？”

领航员点了点头。

楚廪问他：“需要多久？”

“只要三个标准日，我们便能依靠残余的动力漂过去。最关键的是，第十一星系虽然一样荒芜偏僻，但在最边缘却有一颗名为盘震的资源星，那里出产未经提炼的原始星髓，可以直接注入大夜弥天的跃迁反应堆！但是——”

楚廪长舒了一口气，替领航员补上了后续：“但是第十一星系刚刚全线落入了日斯提公国的手中。”

他看了眼段达：“段舰长认为应该如何？”

段达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倾向，只是顾及楚廪的态度，然而都事到如今了，他也顾不上了再多权衡，当即就说：“不妨就去第十一星系！派出侦察舰打前锋，我们避开日斯提人就是了。只要不靠近，他们就识别不出大夜弥天，只当是一艘普通商用舰，估计不会大费力气进行拦截。”

楚廪沉着脸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认同事态会像段达口中所说那样顺利发展。

只是他背着手转身望了赵霖城一眼，总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把此人拱手送回联邦的地界去。于是迟疑片刻再开口时，到底还是说：“能避开最好。若避无可避……”

他顿了顿，眼神冷冽：“就向日斯提人发出明码通讯，告知他们大夜弥天乃是银河帝国皇子楚廪之专舰，为调停边境争端，特此到访。”

段达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这太冒险了！日斯提公国是蛮夷之邦，万一——”

楚廪眯着眼睛轻蔑一笑：“既知道是一帮只敢在荒星边境骚扰作乱的宵小鼠辈，你还怕什么？照做就是。只是切记通讯内容务必简要清晰，好留下存证以备提交至宇宙联合评议会。一旦爆发冲突，那便是他们无视友好交流的请求，强行挑衅。到时帝国发兵，也师出有名。”

若连皇子被扣，银河帝国都还要像第十一星系沦陷时那样忍气吞声，必然沦为全宇宙的笑柄。所以退一万步讲，一旦他当真被扣，那两国之间是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了。

能凭他一己之身换来帝国斗起劲儿与日斯提公国全面开战，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段达见楚廪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言，只点头称是。接着定神一想，似乎是觉得危机已除，他又不由得想拍起了马屁：“殿下不如先去休息，这里由我来盯着就是。”

楚廪却掀起眼皮，慢悠悠地反问他：“你当这就完了？”

段达一愣：“……啊？”

楚廪冷冷一笑，不再看他，只对李秘书吩咐说：“去，把轮机舱那帮废物都给我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