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搬动他。
脚步声杂乱,空气里是潮湿的铁锈味,他忽然听见一种久违的语言——是日语。
那声音很轻,但每一个词都像敲在他的心口:“确认这把刀的纹样——没错,是他。”
“准备仪式。”
“以溯行时间之力,赐其形体。”
下一刻,剑匣的盖子被掀开。
刺目的光涌进来,他几乎被灼痛了眼。
模糊的视野里,是几张陌生的人脸——戴着面具,披着沾血的衣,他们围成一圈,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语,
“祝部国秀之作——祝染。”
“唤醒你,回应我们的愿。”
剑身被抬起,悬在半空。
有风,有火光,有血的气息在空气里流动。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轻响。
身体在那一刻出现了——骨骼、皮肤、呼吸,全都随着一阵刺痛拼接成型。
这就是痛感吗,他不喜欢。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手——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形态,纤细、苍白,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
那些人只是目光灼热地注视着他,眼底藏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这样的眼神,他从前在祭坛上也见过,和那些狂热的‘神’的信徒们如出一辙。
有人伸手,拉起了他的手:“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刀剑付丧神了,我是你的主人,我叫春河。”
“欢迎加入时间溯行军。”
他不懂“溯行军”是什么意思吗,但是主人这个东西,虽然他遇到了很多,但其实他一个没打算承认。
祝染心理悄悄吐槽。
但他们刚刚说,他是付丧神?
原来我自己也是神明吗?既然是神的话,那就应该要满足信徒的愿望吧?
从神明的中介直接跳槽成新上岗的“神明”祝染觉得这份新工作很有意思。
那些人对他说:“你能帮我们改变历史,让世界变得更好。”
他觉得他们的眼神也像他出国前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很无趣,但是至少他们让他回国了,不用再去听叽里咕噜的外语。
也算是让他从孤寂的虚无里找到了一个落脚处。
“我需要你对我宣誓效忠。”
他看着眼前那人——他上半张脸戴着白色的面具,声音温和,语调几乎像哄睡。
“……好啊。”
祝染学着刚刚他们的样子勾起了嘴角,低声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于是他们也笑了起来。
火焰升起,符文光芒闪烁,他站在中央,手里握着那柄剑,按照他们的要求,声音清亮而虔诚地说出誓词。
“祝染,此时此刻,誓以吾身效忠于您,”
他那时天真地以为那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会是一段很有趣的经历。
后来才明白,那是比被收藏还要煎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