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语音留言里哽咽,“虽然她们从未见过面,但她一直觉得,妈妈也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回家。”
与此同时,那位寻找女儿笑笑的母亲从河北归来。
她在电话里声音颤抖:“找到了!
是个村里的小学老师收养了她,怕人贩报复,一直没敢公开身份。
今天早上,我抱着她哭了三个小时……她还记得草莓泡泡糖的味道。”
袁婉青听着,泪水无声滑落。
她打开漂流箱,取出那封写着“笑笑宝贝”
的信,轻轻抚平褶皱,放进特制档案袋,标注:“已抵达”
。
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校园。
人工湖水面翻涌,芦苇倒伏,残余的纸船四散漂泊。
袁婉青冒雨赶到现场,却发现一群学生自发组织起来,撑着伞围成一圈,用手电筒照亮湖面,试图打捞还能辨认的信件。
“这些都是别人的真心话。”
张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能就这么冲走。”
他们用渔网、竹竿、甚至课桌拼成简易浮桥,在雷声间隙中一点点回收记忆的碎片。
袁婉青加入其中,双手浸在冰冷的湖水中,捞起一只被泥浆半掩的船。
打开一看,竟是陈思媛写给七岁自己的那封:
>“别怕,我已经长大,会保护你了。”
字迹已被雨水晕染,边缘如花瓣般绽开,却依旧清晰可读。
雨停后,众人将salvaged的信件摊在学校礼堂地板上晾干。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纸页泛黄,墨痕交错,宛如一片静默的麦田。
王朵朵架起相机,记录这一刻。
她说:“这不该只是个活动,它应该成为一种仪式??每年清明,我们都来打捞那些差点消失的声音。”
袁婉青望着满堂光影,忽然明白:治愈从来不是让伤疤消失,而是学会与之共处;而连接的意义,也不在于完美结局,而在于每一次伸手的动作本身。
傍晚,她收到司法部回函:首批“亲情通信积分制”
试点名单出炉,周海生因连续两年参与书信疗愈项目、表现良好,且获得女儿初步认同意愿,被列入减刑评估序列。
同时,全国已有十二所监狱申请接入“星舟计划”
,计划开设“父亲来信”
“母亲之声”
专题栏目。
她正欲回复邮件,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袁老师,我是林小雨的姑妈。
十年前我没站出来,是因为怕惹麻烦。
但现在,我想把我妹妹(小雨妈妈)留下的一本日记交给您。
里面有她最后几个月写的很多话,都是对小雨说的。
她说,她不是不爱她,是病得太重,忘了怎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