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口,最近的那个“她”身形晃动,随即消散。
“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第17号患者,因车祸导致意识分离。”
又一个“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我是谁?”
“我记得辣条的味道,记得墨墨蹭我腿时的触感,记得妹妹最后一次对我说‘姐姐等等我’!”
她越说越快,声音穿透迷宫,“我知道我犯过错,但我还活着!我就在这里!我存在!!”
轰??
整个迷宫震颤,照片墙大片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骨架。那些模仿她的身影一个个跪下、崩塌,最终只剩她一人站立。
前方出现一扇门,门上刻着问题:
“你为何不愿醒来?”
她提笔写下答案:“因为我怕醒来后,再也感觉不到妹妹的存在。”
门缓缓开启。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老式脑电波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微弱但稳定的曲线。旁边放着一张磁卡,标签写着:“身份密钥??持有者确认自身存在。”
她拿起磁卡,转身欲走,却发现出口已被封死。天花板降下一面巨大镜子,映出她的倒影??可镜中的她并未拿卡,而是举着一把剪刀,冷冷地说:
“你真的以为,找回身份就能逃脱吗?”
“真正的囚笼,是你不肯放手的执念。”
“如果你带走这张卡,我就杀了现在的你,代替你活下去。”
林小满看着镜中人,忽然笑了。
“你可以试试。”她说,“但你要记住??无论你多像我,只要你还需要用暴力夺取存在权,你就永远不是我。”
她将磁卡插入胸口衣袋,迎着镜中人的怒吼,一步步走向墙壁。
手掌贴上金属表面,轻声说:“我不是为了取代过去而醒来。我是为了给未来腾出位置。”
咔嚓。
整面墙崩塌,阳光倾泻而入。
她站在一片草原之上,远处青山巍峨,天空中那轮银月依旧悬挂,但不再散发寒意。一辆红色公交车静静停在路边,车头写着:“下一程:家庭晚餐”。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规则还未结束。
但她也不再惧怕。
她坐上车,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五条规则:
“第五条:我可以怀念,但不会停留。”
司机转过头,面容模糊不清,只听他说:
“欢迎乘坐亲情专线。本次行程提醒:请小心餐桌上未说完的话。”
林小满望向窗外,轻声道:
“来吧。这一次,让我们好好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