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早已有人等候。明心站在城楼,白杖轻点,身旁簇拥着数百名盲童,每人手中捧着一盏纸灯,灯芯燃着幽蓝火焰。
当裴景之走近,孩子们齐声吟唱:
>“山高路远兮,不见君影,
>心灯长明兮,终闻足音。
>你带走的梦,如今开花,
>你许下的愿,已在万家。”
歌声落下,纸灯齐飞,升入夜空,与北极传来的量子信号交相辉映。刹那间,整个长安的地脉网络全面激活,回声井喷涌出一道蓝柱,直贯云霄。与此同时,全球所有“共鸣点”同步震动,木鸟齐鸣,仿佛天地都在应和。
裴景之走入归义坊,井水静静荡漾。他脱下worn的布靴,洗净双足,换上新衣,然后登上藏经阁顶层。
照心剑仍在井畔,宝石未褪色,剑身温润如初。
他拔剑出鞘,非为斩敌,而是以剑尖轻划掌心,滴血落于井中。
鲜血触水即散,化作无数细小光点,顺着地下暗流奔涌四方。这是“守梦人”的正式交接仪式??以血为引,以心为契,向所有继承者宣告:使命仍在延续。
当晚,他召集所有核心弟子??明心、阿兰、工部机关司首席匠师、太医院副院长、西域使节代表等,于井边举行“心盟大会”。
他取出水晶颅骨复制品(由量子材料3D打印而成),置于石台中央。
“从今日起,‘守梦人’不再是一个人。”他宣布,“我们将建立轮值制度,每十年由全球共鸣点投票选出七位代表,共同承担职责。决策需unanimity才能启动终极仪式。任何人不得独揽权力。”
众人肃然应诺。
会议结束时,明心忽然开口:“你还记得出发前我说的话吗?”
“你说,‘我知道你在走一条对的路。’”
“现在我想补充一句:”她微微一笑,“这条路,我们陪你一起走。”
裴景之动容,久久不能言。
子时,回声井第三次泛起涟漪。这一次,涟漪扩散至整个星球。火星基地的孩子们突然停下课程,齐刷刷望向地球方向;南极科考站的仪器自动记录下一组神秘脑波频率;深海探测器拍到海底古城遗迹中,石门缓缓开启,内有蓝光流动。
而在无数普通人家中,人们做了同一个梦:
一位女子站在星空之下,回眸微笑。她身边站着裴景之、明心、阿兰,还有许许多多陌生面孔??农夫、士兵、医生、教师、孩童……他们手拉着手,形成一圈巨大的光环。
女子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没有统治过任何疆土,
>却拥有最广阔的国土??
>那是你们心中的善良。
>只要它存在一天,
>我就永远活着。
>太平,不是结局,
>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