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一定是妈妈那样的人写的。
>因为唱的时候,我想哭了。”
还有一封匿名信,寄自某个战乱地区:
>“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没人顾得上说话。
>昨晚炮火停歇时,我对着废墟喊了一句‘对不起’。
>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所有没能好好爱这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门口开了一朵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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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了。
曾经喧嚣的娱乐圈早已改头换面。流量明星不再靠炒作博关注,取而代之的是“声音艺术家”、“情感建筑师”、“记忆修复师”等新兴职业。最受欢迎的节目不再是选秀或综艺,而是一档名为《不说也没关系》的深夜电台,主持人从不打断来电者,哪怕对方只是沉默地呼吸十分钟。
赵振国活到了九十三岁,在一个雪夜安详离世。临终前,他让助手把那台老式录音机放在枕边,反复播放林小雨最初录制的《母语》原始版本。最后一刻,他嘴角含笑,轻声说:“她听见了。”
江岸继承了他的事业,带领新一代年轻人重建火种站网络。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们不是在维护技术,是在守护一种习惯??习惯去说,习惯去听,习惯在没有回报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诚实。”
至于江倾?
没人再见过他。
但每年清明,云南边境那座废弃通讯站总会响起一段无人启动的录音,内容永远是同一句话,用不同的声音说着:
“我还在。”
有时是男声,有时是女声,有时是孩童,有时苍老。有人说那是系统的模拟,也有人说,那是所有还记得他的人,在某一瞬间心灵共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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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阳光洒在哀牢山的小屋上。
风铃轻响,木箱微开。
一张新来的纸条随风飞起,落在门槛上,墨迹未干:
>“外婆昨晚走了。
>我抱着她唱了那首歌。
>她走得很安静,嘴角带着笑。
>我想,她一定是听见了什么。”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所有风铃同时震颤,发出前所未有的和谐共鸣。那声音穿透云层,汇入大气电离带,顺着光网传向深海、极地、沙漠、雨林……
在南太平洋海底,早已沉寂的水晶金字塔表面,悄然浮现一圈涟漪般的波动。
中央的透明立方体中,江倾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瞬,他的身影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四周的声之海洋。
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某颗尚未命名的行星上,一株类似“声兰”的植物悄然绽放,花瓣轻轻一抖,吐出一个音节??
那是《母语》的第一个音符。
循环,开始了。
地球上,第一个孩子睁开了眼。
他的掌心,一道金色纹路正缓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