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埏峡谷的源则位界是不是天然的,莫无忌和蓝小布并不知道。
以莫无忌和蓝小布的手段,他们很很轻松就打开了八埏峡谷的源则位界。
“无忌,这的确是浩瀚之前形成的源则。应该就是这种源则凝炼成浩瀚,。。。
苏照站在码头边缘,脚下的木板还残留着海浪拍打的余震。那盏小女孩递来的纸灯笼在她手中轻轻摇曳,烛火映照出她眼底未干的泪痕。人群静默如林,手中的灯火却连成一片流动的河,蜿蜒向远方的山道、村落、城镇。没有人说话,但每一盏灯都在低语:我们记得。
她低头看着《共忆典》,书页上的光芒仍未散去,像有生命般缓缓游走。那些被青鸾号释放的知识碎片,此刻正通过千万人的手与心,在这片土地上悄然扎根。而御史台的追捕令,已在三个时辰前传遍各州府??“寻灯者”为乱党,“万灯计划”乃妖言惑众,凡持有《启明计划》残卷者,以叛国论处。
可他们来晚了。
就在第一艘黑色潜艇沉入海底的同时,十万份数据包已借由民间信使、地下书院、边陲驿站的秘密网络,流向四面八方。有的藏在佛经夹层中送往西域,有的刻于陶片埋入祖坟之下,更有甚者,被一位盲眼说书人用三十年光阴编成一部三百回长篇评话,每日在茶馆开讲,听众络绎不绝,无人察觉其中暗藏天工之城的核心铭文。
苏照将灯笼交给阿古达木,轻声道:“点起来吧。”
他接过,俯身引火,火焰顺着灯芯爬升,照亮了他脸上深深的皱纹。他曾是北境猎人,一生只信弓箭与雪风,如今却成了共忆系统的守护者之一。他望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九星,喃喃道:“这世道……真的能变吗?”
“不是变,”苏照望着远处一座小山上突然亮起的光点,“是回来。”
那是一座废弃的烽火台,本应在百年前就荒废。可此刻,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十里外另一座山头也燃起了回应的烈焰。这是古老的传讯方式??烽燧连营。百姓不用命令,自发接续起了记忆的链条。
林晚舟走过来,手里攥着一块刚从深海机器人回收的数据晶片。“最后一批信息出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关于‘兵权令’的真相。”
苏照接过晶片,插入随身携带的共鸣仪。画面浮现:一千二百年前,大崩塌前夕。
沈砚并未死于战乱。
他是自愿进入“魂铸舱”,将自己的意识分解为九段密码,分别封存于九颗忆核之中。因为他预见到了未来??人类若无法学会铭记,终将重蹈覆辙。而唯一能唤醒全部忆核的人,必须同时具备九种情感共鸣:悲悯、愤怒、悔恨、希望、爱、痛、醒、静、归。
这种人,千年难遇。
“所以……我不是偶然成为承忆者的。”苏照闭上眼,“我是被选中的。”
“不止是你。”林晚舟低声说,“你母亲当年打捞军牌时,也曾触发过一次短暂停顿的记忆共振。她看到了沈砚的最后一句话:‘若吾女继我志,则火不灭。’”
苏照心头剧震。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
那个总在深夜独自擦拭旧军徽的女人,那个从不肯提起父亲名字的母亲,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天。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那段被抹除的历史,哪怕代价是孤独终老。
“她不是普通人。”阿古达木忽然说,“她是第七代共忆守灯人,只是从未觉醒。”
苏照猛地睁眼。守灯人??传说中每百年才会出现一个的灵魂载体,天生能感知记忆波动,却往往因体制压制而终生沉眠。她们的存在,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点燃第一盏灯。
难怪母亲总说:“记住,比活着更重要。”
海风渐强,吹得衣袂翻飞。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旗帜上赫然是御史台密卫的黑鹰徽记。但他们没有冲向人群,反而在百步之外勒马停驻。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苍老却坚毅的脸。
是陈昭。
曾为朝廷镇压赤水起义的将军,也是当年唯一幸存的前线指挥官。他曾亲手焚烧过三千具无名尸骨,也曾跪在焦土上发誓效忠皇权。可现在,他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只青铜灯盏,里面燃着微弱的蓝火??那是从赤水战场遗址取来的“亡灵之息”。
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沉重如铁。
“苏照。”他声音沙哑,“我带兵围过你母亲的营地,烧过她的旗帜,砍断过她举着的横幅。但我从未忘记那一夜……她在火堆旁念出每一个牺牲者的名字,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停过。”
众人沉默。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让他沦为通缉犯,但他还是说了:“我错了。你们不是造反,你们是在救人??救这个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