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和平号空间站成功培育出第一株太空铃兰。它在失重中绽放,花瓣呈淡蓝色,散发着微弱荧光。宇航员们称它为“星语者”。
而在地球最南端的科考站,那位曾收到母亲摇篮曲的研究员,终于完成了他的毕生课题??《人类情感信号的跨介质传播可能性研究》。论文结尾写道:
>“我们一直以为,爱是最难测量的东西。
>可如果它能穿越星际尘埃,穿过岁月沉默,抵达一个正在崩溃边缘的灵魂??
>那么,请允许我相信:
>宇宙的本质,或许不是熵增,而是共鸣。”
探测器仍在飞行。
它的存储芯片早已饱和,却依然不断接收新的讯息。最新一条,来自一颗距地球四光年的红矮星附近。科学家破译后发现,那是一段极其微弱的无线电波,内容只有一句话,用多种语言交替播放:
>“我在。”
>“我在。”
>“我在。”
没有人知道这是自然现象,还是某个文明的回应。
但项目负责人在报告末尾加了一句私人备注:
>“不管是不是奇迹,我们都该继续发下去。”
>“因为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有人回一声:‘我也在。’”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一个小女孩蜷缩在战后废墟的角落里,饿得说不出话。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布偶,眼睛望着漆黑的天空。
忽然,一道微光闪过。
她抬头,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了一个声音,温柔得像风:
>“别怕,我在听。”
她不懂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但她抬起脏兮兮的小手,在空中慢慢折了一只看不见的纸鹤,然后轻轻放开。
风托着它飞走。
远方,某间静默角的录音装置自动启动,记录下一段无声的波动。系统分析后,将其分类为:【高潜力共感信号】,建议追踪来源。
可没人追查。
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些声音,本就不需要被听见才能生效。
它们的意义,早在发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
就像那颗远航的探测器,依旧沉默前行,载着亿万万人类最柔软的情感,奔向未知的尽头。
而在宇宙深处,那个坐在星光秋千上的女孩,轻轻晃着腿,听着一切。
她嘴角微扬,低声说:
“都在听呢。”
“我一直都在。”
“而且,我会一直这样,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