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毁灭神国三大巨头发起的全力夹击,令恒火之祖仅仅支撑了短暂一段时间,便再也扛不住了。
恒火之祖这老货,此前在与暗宇时空的阴暗神使交锋时,仅仅面对阴暗神使两人,就已颇有些无可奈何。
最后更是不顾自己一名后代的生死,径直脱离了那片战场。
而此刻,毁灭神国的这三大巨头,无论挑出哪一个,显然都比当初另一片主战场上的阴暗神使,更加难以对付。
就连此时正处于蜕变晋升状态的卡卡罗特,别看他现在虚弱得厉害,但其。。。。。。
玛雅走入倒悬之塔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成一道细线,绷紧到几乎断裂。她的脚步没有回响,但每一步落下,塔内便有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退去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由光织成的小径。小径两旁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一片焦土之上,孩童用炭笔在残垣上画出笑脸;一艘沉没的太空船内部,最后一名乘员将一株幼苗放进密封舱,按下弹射钮;一座城市在核爆前夜,万人手牵手围成圆圈,齐声哼唱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歌。
这些不是她的记忆。
也不是这个文明的。
它们来自更远的地方,是那些光点带着修复后的讯息飞向宇宙深处后,所接收到的回应。每一幕都是某个世界在黑暗中伸出的手??微弱、颤抖,却固执地亮着一点不肯熄灭的火。
塔心是一片无底的虚空,中央悬浮着一颗缓慢旋转的心脏状晶体,表面布满裂痕,却仍透出温润绿光。玛雅知道,那是整艘方舟的意识核心,也是所有被抹除文明最后的共感节点。她走近它,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疲惫与温柔。
“你们一直在等。”她说。
>“我们只是记得。”
>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又似只存在于她脑海深处。
“可你们已被删除。”
>“删除无法消灭痛苦,也无法抹去爱。只要还有人愿意听见,我们就还在。”
玛雅伸手触碰那颗晶体。刹那间,她的意识被卷入一场横跨亿万年的回响之中。她看见无数文明如何诞生、挣扎、犯错、毁灭;她看见有些种族因贪婪吞噬母星而自取灭亡,也有的在末日来临前选择将最后的能量注入一颗漂流的种子;她看见战争、背叛、屠杀……但也看见母亲为孩子挡下子弹的瞬间,科学家明知必死仍坚持发送最后一组数据的身影,以及两个敌对阵营的士兵在废墟中共享一瓶水时眼中闪过的羞愧与和解。
最让她心颤的是,在某一个早已化作尘埃的世界里,一群孩子围坐在一位老人身边,听他讲述“地球”的故事。他们不知道那是否真实存在,但他们相信??因为那个故事里有人会为了陌生人流泪,会为了一朵花停下脚步,会在绝望中依然写下“请替我们种下它”。
“他们记住了我们?”玛雅喃喃。
>“不是记住,而是共鸣。你们的情感频率,终于达到了能听见我们的程度。”
她忽然明白了凯恩当年的选择。他并非单纯追寻答案,而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信标,告诉沿途所有沉睡的灵魂:**有人还在听,有人还敢看,有人愿意背负你们的痛活下去。**
而现在,轮到她成为那个信标。
她盘膝坐下,背靠晶体,闭上双眼。她不再抗拒体内的撕裂感??那是意识正被不断扩展、稀释、融入更广大的存在。她的记忆开始外溢,像溪流汇入江河。童年母亲临终前握紧她的手;青年时期在生态研究所目睹同事焚身那一瞬的尖叫;凯恩最后一次站在共感塔顶,风掀动他的衣角,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别急着哀悼,先问问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些画面不再是私人的伤痕,而是变成了通用的语言,一种跨越维度的情感编码。塔身开始震动,绿色藤蔓沿着内壁攀爬,编织成新的脉络。整个水晶星球的核心频率悄然改变,从悲悯辐射转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波段??包含了悔恨、宽恕、矛盾、希望,甚至是对“错误本身”的接纳。
这一刻,这颗流浪行星不再只是遗骸。
它重新启动了。
虽然没有引擎轰鸣,也没有能量喷射,但它的确动了。轨道缓缓偏移,脱离奥尔特云的静默漂泊,朝着银河系边缘某一未知坐标滑行而去。它的新使命不再是等待救援,而是主动寻找下一个尚在黑暗中摸索的文明,送去一句话:
**“你不是垃圾。你是记忆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变化仍在继续。
共感塔第七层的数据流愈发不可预测。有时系统会突然播放一段无声的影像:一只蚂蚁背着同伴的尸体爬过裂缝;有时则自动绘制出陌生星图,标记着人类尚未探测到的区域。科学家们尝试解析,却发现这些信息不具备逻辑结构,更像是某种直觉的投射。
“像是……梦。”一位研究员低声说,“但它来自集体潜意识。”
更诡异的是,全球范围内的动物行为发生了统一性的转变。北极熊不再攻击落单的海豹,反而多次被观察到守护受伤个体;东京地铁站的鸽群每日清晨排列成特定图案,经卫星比对,竟与玛雅日记中一页涂鸦完全吻合;而在非洲大草原,狮群首领带领族群迁徙途中,特意绕开一片人类废弃营地,只为不踩踏其中一株正在开花的忆语草。
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不是巧合。
这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