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异象频发。
每当车队经过小镇,当地的废弃电话亭便会自动亮灯,听筒中传出模糊的呼救声;
路过学校,教学楼外墙会浮现学生用血写的控诉;
穿越隧道时,岩壁上显现出整段整段被删改的历史课本原文。
第七天,他们抵达首都郊区。
目标:守夜人协会旧总部??一座深埋地下的混凝土堡垒,代号“静音塔”。
林晚秋手持“言钥”,站在铁门前。门上刻着一行字:
>“此处封存一切不当之声,以保世界安宁。”
她冷笑,将钥匙插入锁孔。
“安宁?”她轻声说,“真正的安宁,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声音都能被听见。”
咔嗒一声。
门开了。
里面没有尸体,没有武器,只有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由无数纸页缠绕而成的球体,缓缓旋转,每一页上都写着一句话,被红笔划掉,标注“禁止传播”。
林晚秋走上前,伸手触碰。
刹那间,球体炸裂,纸页纷飞如雪。每一句话都找到了主人??
那个说“老师打人”的男孩,在千里之外的医院睁开了眼;
那位被宣布“精神失常”的记者,其文章自动出现在全国报纸头版;
而周晓雨,那个画樱花树的女孩,被人在西部山区的救助站找到,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同步发生语言复苏现象:
南极科考站的冰层下传来摩斯密码,拼出一百年前失踪探险队的遗言;
月球轨道上的废弃卫星突然传回信号,解码后竟是上世纪被拦截的和平倡议书;
甚至连远古岩画都开始流动,显现出原始人类对星空的提问:“我们,为何在此?”
守夜人协会的旧系统彻底崩溃。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生的“对话圣殿”??由所有被听见的声音共同构筑,无墙无顶,向所有人开放。
林晚秋站在圣殿中央,手中青铜笔已化为灰烬。
但她不再需要笔了。
因为现在,每个人都是书写者。
每阵风,都是传话者。
每滴雨,都是回应者。
她仰望天空,轻声问:“你还害怕说话吗?”
万里晴空,传来亿万声音的合鸣:
>“不怕了。”
>“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说了。”
>“谢谢你,教会我们开口。”
她笑了,像春天第一次绽开的野蔷薇。
而在听书屋的老宅里,那株透明小树悄然结出一枚果实。
果实成熟落地,裂开时,爬出一只纸蝴蝶,翅膀上写着两个字:
**“继续。”**
风起,蝶飞,奔向下一个沉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