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那原本权宜之计的以退为进,竟成了实打实、长达两年的分离。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傅臣寒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向贺延南,轻啧一声,有点不爽。
“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没看到姜璨?”
……贺延南也不好直接说实话,他无奈一声:“可能是您给的自由太多。”
“人家现在舍不得回来了吧。”贺延南怜悯地道:“傅总,节哀。”-
SAIC的校园在春日里焕发着勃勃生机。
阳光穿透新绿树梢,在草坪投下斑驳光点,粉白的樱花树下弥漫着甜暖的花香,学生们三三两两,抱着画板匆匆而行,也有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低声谈笑
树荫下还有几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充满初春的宁静祥和生命力。
然而在这片生机盎然中,梨树下的姜璨却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与怒意,对着电话那头压低声音,但根本压不住她话里的怒火。
“关我什么事?你搞搞清楚,我十九岁就彻底脱离出姜家了,要不是你为了保护你妹妹拿我出来当挡箭牌让你爸放松警惕,我至于这几年天天被这些破事烦得不得安宁吗?!”
那边又说了几句,姜璨更加暴躁:“你能不能滚!什么叫为了我好?我听不懂,姜离潮,你这次把傅臣寒弄成这样,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听着,除非你要被爸爸弄死了,否则我绝对不允许傅臣寒再掺合一次你们的事!”
那边似乎哑火了一下,然后冷笑,发问:“说的这么情深意重,傅臣寒醒来都快大半个月了吧?你不是一次都没去看过?”
姜璨满腔怒火被这句话压在喉间,“你……”
“他没醒的时候你倒是天天去的勤,我听说都快睡他身上去了吧?现在人醒了你怎么不去献殷勤了?”
姜璨气死了,“你管我怎么样?!”
姜离潮冷笑:“你也怕他兴师问罪是不是?你敢跟我这么发脾气,你敢这么跟他发
脾气吗?还不是因为我是你哥,你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姜璨简直被他这番胡搅蛮缠的强词夺理气疯了,张口就准备骂回去,但是姜离潮实在太了解姜璨,在他要开口之前立马把电话挂了。
“…………”
姜璨气得把手机摔在草地上!
她在心里用尽所有能想到的词汇将姜离潮翻来覆去骂了十万八千遍,那股几乎要冲破头顶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春风轻拂,但当她慢慢冷静下来,弯下腰去捡起那个饱经风霜破破烂烂的手机时,方温前几天担忧的询问,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在脑海——
“因为太怕了。”
“太怕了?”那个时候方温眼含担忧,但不解地问:“什么太怕了?臣寒不是醒过来了吗?”
“……”姜璨沉默良久,突然跟她说道:“你知道吗?在我中学时期养过狗,我那时孤僻冷漠,没什么朋友,所以很爱很爱它。后来它生了重病,我那时候用尽了一切手段,在宠物医院的外面没办法到祈求祈求各方神佛显灵,一定要让它活下来……后来它真的活下来了。”
“然后呢?”
“我把它送人了。”
“……为什么?”
姜璨迎着方温惊讶地眼神,轻轻地说。
因为那样锥心的痛苦和绝望,她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姜璨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动作顿住,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滚烫的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纠结和恐惧都一并排出-
盛春里,SAIC校园绿意愈发浓郁,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光斑。
距离那场变故已过去一段时间,生活似乎回归了正轨,姜璨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毕业创作中,日子过得规律而忙碌。
她刚在图书馆完成一部分论文草稿,抱着书走出来,就在门口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了个满怀。
“对不起嘛,我这些天实在是日夜颠倒,你给我发的消息我以为我回了,没想到让你等了一天一夜。”
Jiwoo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卖萌道歉:“亲爱的,人美心善的大美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看在我跟了你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姜璨被她晃得书都快拿不稳,故意板起脸,淡道:“哦?是吗?我还以为我们的友谊是建立在纯粹的金钱交易之上呢。你老板要是不给你结工钱,你是不是连我的消息看都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