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你等等,马车后头有秋狝得来的皮料,你带回去,还有这个,你一并拿回去。”
“是何物?”
楚娴目光落在宝相花纹的银蓝绸布上,总觉得眼熟,待要打开绸布一探究竟,却被婉凝按住手背。
“别在这打开,是上回我在你屋里拿走的书和铜人,你快拿回去。”
婉凝的眼神一个劲斜乜向窗外,楚娴会意,接过绸布包袱。
穗青搀扶她离开马车,转身之际,八爷已迫不及待俯身探入婉凝马车内。
来不及与婉凝道别,马车路过她身侧,隐隐听见婉凝压抑娇嗔声。
楚娴莞尔,庆幸她的私事并未影响婉凝与八爷。
回到马车内,她将包袱随手丢在矮几,仰头疲累不堪地揉着脸。
穗青打帘入内,愤然抱怨起来:“岂有此理,姑娘都不在京中数日,那些个碎催的玩意儿也能瞎编乱造,说得像是他们躲在姑娘床下亲眼所见。”
“说说看又在传些什么?”
楚娴已对关于她的诸多恶俗谣言麻木,此刻甚至还能惬意替自己斟一盏茶,心平气和听穗青碎碎念。
“哼!说姑娘派人在潭柘寺里压榨凌虐难民,还容不得颜色好的貌美女子,让人在她们脸上抹黑泥戏弄。”
“还说姑娘暗地里与妓院老鸨子龟奴儿厮混在一块,互相勾结逼良为娼。”
“这些胡话竟还有人偏听偏信。”
“还有吗?”楚娴将剥好的五香花生米递给穗青。
与此同时,紫禁城乾西阿哥所内,苏培盛端茶盏的手罕见地轻颤一瞬。
“外头都在传,说那拉姑娘竟派人祸害潭柘寺的难民,逼迫他们为她的庄子当苦力,还不给工钱。”
胤禛停笔,若有所思看向表妹佟佳氏。
他对有关那拉氏的一切都极其厌憎,从不主动去探查,听到都嫌晦气。
他唯一能了解那拉氏所作所为的途径,是表妹佟佳氏对那拉氏的只言片语。
“姑娘,奴婢还听闻,那拉氏其心可诛,竟还容不得颜色好的貌美难民,让人在她们脸上抹黑泥戏弄。”
佟佳氏身后的小丫鬟清霜愤恨控诉那拉氏斑斑劣迹。
“她暗地里与妓院老鸨子厮混,沆瀣一气逼良为娼,与老鸨子分赃不均,还恶毒地让人将老鸨子双腿生生打断。”
苏培盛听得直皱眉,赶忙垂下脑袋。
若非他是亲历者,知晓潭柘寺真相,早如从前那般,附和佟三姑娘身边的奴婢,一道骂那拉氏两句解恨。
“放肆!清霜,岂可将道听途说之事在四表哥面前胡乱嚼舌根。”
佟佳氏柔声细语呵斥奴婢。
佟佳氏面上虽温柔晓意,心底却在犯嘀咕,今日为何表哥听闻那拉氏的罪行,却无动于衷?
若换成从前,表哥已沉下脸来,厌烦地不愿再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