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贺寻转过身,情急之下,反手推了把张昭,接着脱口而出,“没事,问路,可能是,走错路了吧。”说罢往院子方向走了回去,对着三人摆了摆手。
再回头,张昭已经不在门口了。
看着贺寻转身走了,张昭也麻木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脚步快得带起了一阵风,带着潮气的风打在脸上,一道一道的,有点凉。
可是问路的,该不该走这么快,也合理吧,既然走错了路,那问到路了就该像这样目的明确的走了吧。
张昭没有奢求过自己被贺寻和家人接受,也从没听贺寻和他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他来的时候都打算好了,如果不小心碰到别人,就说是同门,一个实验室的同学,路过出差,路过开会,随便怎么样都合理吧。
但贺寻眼神慌张,假装不认识自己,自己怎么就成个走错了路,前来问路的人。
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不让他来,为什么闪烁其词,为什么这段时间电话越打越少,为什么不让他来宁泊。
他们的故事就只是在京平,在小楼的一段短暂相伴,贺寻有他以后的规划和要走的路,是不是那些规划里,从来就没有他。
张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这是贺寻生活过的地方,是贺寻的家,但和他无关吧,为什么非要过来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电话响起,贺寻担心地声音传了过来,脑子一直蒙着,前几句话甚至没听清他具体说什么。他突然发问,“贺寻,我是问路的么,你把当成什么了。”
“张昭,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
“张昭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贺寻,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再回来,那你和我说啊,你不用这样的,说什么去去就回呢。”
“张昭,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不用你过来,一个问路的,你找什么找!”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昭不想再说了,这是他和贺寻第一次这样激烈的说话,第一次吵架。
一夜没睡,张昭连夜回了京平。
【我回去了,以后不去了。】
接到消息贺寻马上打了回去,可张昭都挂掉了。
【你忙你的吧。】就再没了消息。
贺寻这些天自责得爆炸,又分身乏术,周日陪着贺曾华住了院。
手术当天,关了手术室的门,刘锦紧张得脸色煞白,双手冰凉。贺寻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一边不断地安慰她放宽心,会顺利的。
贺曾华手术很顺利,又住院观察了几天,检查后各项指标都合格。
松了一大口气,贺寻办好了出院手续的时候,觉得一件事总算落定,回病房的一路都在算着可以回京平的时间。
刚出了住院部门口,刘锦停下了脚步,“这次回来怎么总说腿疼,你爸这也没事了,你留这拍个片子吧,我们先回去。”
贺寻对刘锦敷衍道:“嗐,我这没事,就是您天天拉着我散步,我懒得走随口说的。”
“那我叫贺闻过来吧,送你们回去。”贺寻还是不放心。
贺曾华却急了,“不用叫贺闻了,他在公司这两天挺忙的。”
刘锦看了看贺曾华,没说什么。对着贺寻安慰说道:“没事,我这老本了,别担心。”见贺寻不动作,刘锦又催促他,“你要非瞎担心就你送我们回去,我再回来陪你检查,要不我不放心。”
贺寻自知拗不过她,“那你们路上小心。”
“放心吧。”刘锦边走边和他招了招手。
贺寻最后又看了眼路线,交代了句:“走大桥那条路,不堵。”
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