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她问:“昨天我不该过问太多?或是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收拾了东西?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感觉到你不太高兴。”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高兴的。尤西嘉咄咄逼人到:“我不高兴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错,为什么老是道歉?你为什么老要为别人的情绪承担结果呢?”
“总是道歉你不会累吗?”
她等了很久都没等来戴双的答案,戴双一直低着头,久到尤西嘉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伸出手去把她的脸摆正才看到戴双噙着泪的眼睛。
在印象里,除了那一年的冬至戴双偷偷哭了,她还真的没见过戴双哭。
她的眼眶很红,但死撑着不肯眨眼,生怕眨眼让眼泪掉下来。嘴角也向下撇着,像是在忍耐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
说呀,你说呀。尤西嘉在心里说。
然而戴双什么都没说,她艰难地把所有情绪都随着一次吞咽摁了下去,转而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辩解:“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觉得自己做错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原谅我,我真的觉得我错了,不管你惩罚我也好无视我也罢,我全都接受,所以你不开心一定是我哪里还没做好,是我的错,所以才道歉的,如果道歉你不喜欢,我也会好好改正,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说完之后她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对不起”,于是强行忍住想为说了“对不起”而再说一句“对不起”的冲动。
看来手段有点太激进了,尤西嘉也很懊悔,又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能在陆萍的手段下觉醒反抗,再说她也是通过好多年才想明白这一点的,现在是不是有点来不及?除非,让戴双也磕到脑袋?
她都哭了!你做个人吧!尤西嘉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这种办法不适合那就换一种,于是她先是用手替戴双拂过眼泪,又用一种哄小孩般的口气说:“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里,感觉怎么样?”
“不好。”戴双果然听话地摇摇头。
“为什么不好?”尤西嘉循循善诱。
“你不在,而且,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我一直在等你,你还说你和别人出去玩……”讲到这里,戴双意识到自己被尤西嘉这种语气哄骗着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是尤西嘉的自由,她没有立场过问什么,她的眼神立刻又变得软弱,道歉的话也快脱口而出了。
察觉到这种变化,尤西嘉立刻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不想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吗?”
“想……”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可以问吗?”
“我说你不可以问了吗?”
戴双如梦初醒,尤西嘉说一切都是她说了算,那她没说不可以的事就是可以?
“那你昨天去哪了?和谁一起玩?我认识吗?还有,”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Julie是谁?”
话一出口,她又怀疑自己问题是不是太多了?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她最想知道的,或许这不是个最好的时机,现在问出来太突兀了。
尤西嘉说:“昨天我哪也没去,我回家了。”
“你骗我?”
“对呀,我不可以骗你吗?至少我还愿意回你,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到底是谁更过分一点?”
戴双噤声,这件事怎么都是她理亏,可尤西嘉又不喜欢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