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但即便是门外汉也能听出声音的不同。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很快被撕开一道裂缝,庄逢雁一脚油门,穿过毕毕剥剥燃烧的感染者皮毛。
映真压低成鹰成雀的脑袋,一左一右护着两人,呼吸被硝烟味填满,脸颊和胳膊上的灼烧感飞速出现又迅速消失。
然而炮声没有减弱,她们越往南,炮声越大,越密集的朝向身后。
“是救援队伍吗?”成雀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朝前看去,滚滚黑烟中确实能看清来车轮廓——三辆车,像是以前在路边看到的武装巡逻车——现在正在给她们让路,调整位置。
“是救援的人吧?!”
“是!是军车!”
车里的人声阵阵,映真扶着架子起身,拍了拍坠进头发的灰尘碎片,被呛得咳嗽了一阵。
成鹰侧头看她:“没事吧?”
映真没有回答,脸上的黑灰也没有抬手去擦,只是看着身边掠过的车辆。
和对方比起来,诺亚方车确实寒酸的不像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直觉使然,很不安。
这三辆不断开炮的车怎么看都觉得不安。
像是为了印证映真的猜想,三辆车在中巴开到身后时猛地一起开炮,瞄准的却不是道路,而是路两边的建筑物。
高大的十几层建筑轰然倒坍,扬起的尘土暂且不提,炸开的建筑物碎片牢牢堵住路口,堆起十米高的长坡,别说感染者,
就算是只蚊子飞过来也需要时间。
“他们……”成雀也被突如其来的炮声吓了一跳,捂上耳朵往映真身边靠了靠。
映真短促的皱了下眉,她们沿途只是炸路都已经当作最不可取的手段,但这些“救援队伍”抬手便是炮轰两栋楼,何等潇洒,何等危险。
危险的队伍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车门推开时,士兵聒噪的笑声混合着尘土硝烟飘来,他们三三两两围到车边,拍打着车身。
“没事了,下来吧!”
“车上没有感染者吧?”后追上来的男人大概是这群人里级别最高的人,他走近,拉下墨镜叩了叩车窗,“下车接受检查。”
庄逢雁像在警备港那样降下车窗,脸上却是比那时候多十倍的不耐烦:“没有感染者。”
“哟,”打头的墨镜男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干脆彻底拿下墨镜,另一只手做出握手的姿势伸进车里,“好久不见啊,庄少校。”
“老大?”围在车身边探头探脑往里看的士兵试探着凑过来,“是认识的人吗?”
“我介绍一下,诶,那边的,都过来。”墨镜男老大一手扬着,摆动的像根蒲苇,“这位,预备校的传奇万年老二,庄逢雁。没错,就是那位庄将军的庄——”
刻意的,恶心人的语调和笑声。
庄逢雁却没有反驳。
车厢里大家相互拥着,似乎察觉了外面心心念念的救援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也开始战战兢兢起来。
大概是觉得庄逢雁的反应没有意思,墨镜男老大开始眯着眼睛朝车里看去:“你这是什么破车啊,还弄了个二层……”
戛然而止,嘲弄的语调在看到映真后戛然而止。
像是看到了死而复生的东西,男人手里的墨镜指向二层,唇角若有似无的笑起来:“你——”
“李成。”庄逢雁推开的车门“砰”一声撞到男人身上,适时打断了他的的话,“你是受命到这里救援,还是擅自脱离队伍,决定占山为王了。”
叫做李成的老大视线饶有趣味的游离在映真和逢雁脸上,最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重要吗?反正现在发布命令的人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不会现在还想用官大一级压我吧?”
“不会。”
庄逢雁迈步下车,声音很轻但动作相当迅速,在场其他人甚至还没看清她的动作,李成已经被按在了门框上,后脑勺被手枪牢牢抵着。
“干什么?!”
“放开我们老大!”
那群二流子一样的士兵终于反应迅速起来,举起枪支,对准警告。
“李成,就算是现在,乱说话也会挨枪子的,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逢雁靠近李成耳边,视线虚无的穿过车窗玻璃盯着对面,“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没什么耐心。”
李成慌乱的疯狂点头,从逢雁半松的手里挣扎出来后,抬手朝自己的队伍示意:“都干什么?把枪放下。”
“老大!”有人不死心的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