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庭芜绿的带领下,几人短时间内就赶到了衡進宗,进宗门前,庭芜绿特意让柳殷照服下陈伯那暂闭妖气的丹药,这可保他无恙,否则一个捉妖正派里混进一只妖,便是她也说不过去。
进入宗门后,庭芜绿没带着他们四处闲逛,径直就去了自己的院子,得璟南厚爱,庭芜绿有个小院子,从前是与一个师姐同住的,前几年师姐已经离开宗门了,现在就只剩她独住。
还没到,只听竹林中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啜泣。
不知想到了什么,庭芜绿脸色微变,神情严肃的走进竹林。
“师妹,哭是没用的,你听点话,就把师兄师姐们的课业写了。”
“就是啊,小沅荷你入门晚,不拜宗主为师,非要拜一个死人,可不就是不知好歹嘛,我们这些师兄自然要让你看清自己的处境了。”
茂密竹林中数名弟子围做一圈,你推我搡的好不热闹,但越过他们看去,瞧见了低声啜泣的沅荷,双眼哭红,泪痕在脸上留下很深的印记。
她看上去很害怕,带有伤痕的双手死死揪住身后的竹枝,低垂着的脑袋稍稍抬起,刚想拒绝,乍然看见站在这群讨厌鬼身后的的庭芜绿。
“师姐……”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生怜,但偏偏这些人毫不在意,也没注意到身后怒火连天的庭芜绿,仍旧对着师妹口出恶言。
“只要你把我们的活儿干完了,我们肯定不找你麻烦了。师妹啊早叫你加入我们这派,你偏不听,现在知道了吧,跟着帝释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说完,又是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他们言语间随意戏弄着沅荷,刚才那人说话带着阴厉语气,特别是帝释青三个字,分明是咬着牙说出。
庭芜绿没办法再听下去,迎着沅荷乞求的眼神,准备收拾这群狗东西。
“你们若不是我师弟师妹,真想……杀了你们。”
话毕,庭芜绿用了十足的力气,用术法将众人掀翻在地,瞧见突如其来的人,地上躺着的男男女女立马正色,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
“师姐回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我们这……这……”,基于这种场面,他们显然也无法解释。
甘钦是这群人中最大的,跟着璟南没学到别的,这拉帮结派,打压弟子倒是无师自通,但他不敢在庭芜绿面前放肆,她是璟南最喜欢的弟子,即便二人有了嫌隙,也改变不了她在璟南那儿的地位,他并不会不自量力的去挑战师姐。
甘钦自始拥护璟南,所以才会对帝释青厌之恶之,言语间也多是轻蔑态度,可若叫他凭实力去打上一场,他也是不敢的,因为他没有任何打赢的可能,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站在竹丛间的小姑娘叫沅荷,是衡進宗里的小辈,又拜在镜陆门下,旁人欺负起来可不留情,也是帝释青不在,甘钦才敢肆无忌惮的行事。
庭芜绿挨个处罚了弟子,又安抚好沅荷,才记起酽白他们,一番道歉后才领着人前往住处。
“院子很久没住人了,有些脏,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先收拾一下吧。”
“诶,我们都要住这儿,不能让你一个人收拾啊,咱一起干。”常鹊羽说着就推开门踏进院子。
嚯,院内杂草丛生,藤枝生新芽,毫无章法的爬上四周墙壁,应该是在彰显春日生机吧,看起来,不比自己的农家小院好多少。
他活动了下手脚,先去清理那些四处爬散的藤蔓,柳殷照跟酽白也各自找了事干。
庭芜绿看着眼前变了样子的小院,明明不久之前还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个温馨小屋好像再也瞧不见了,满地杂乱不再像一个家。
收拾好后已经天黑,小师弟送了些饭食过来,酽白问起是否要去拜见璟南,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庭芜绿却说不用,等她今晚去看过情况,明日再行打算。
今日那场欺凌,他们都瞧见了,万没想到,负有天下盛名的大宗派,内里也有恃强凌弱的事,知道庭芜绿情绪低下,但谁也没问起,均是默不作声,尽量不给她再添麻烦。
已经数日没回宗门,庭芜绿决定先去见见师父,晚饭过后,独自出门去了。
月上中天,璟南道长还没歇下,他紧握利剑坐在庭院中闭眼冥想,紧皱的眉头道出心中的忧虑。
片刻之后,认命的张开眼,神态里全是无奈和凝重,抱着手中的剑起身向外走去。
众弟子已经睡下,留了些值守之人,漆黑的夜里寂静无声。
璟南从暗处安静通过,轻易避开守门弟子,然而,他却没注意到,久未见面的爱徒悄悄跟上了他。
庭芜绿过来时,正巧看见师父外出,大半夜的会去哪儿呢?她想不明白,按捺住行动,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一路离开。
衡進宗地处郊野,宗门附近还有别的小门小派,璟南径直走入一条小径,那路异常窄,杂草盖过脚面,一看就鲜少有人来,不知师父如何知晓的。
小径不长,片刻便走完了,尽头处是一户庭院的后门,他出手放到昏昏欲睡的两名守夜弟子,从墙根处轻手轻脚翻进去。
这里是岷闲派内,师父大半夜的来做什么,还要掩盖行踪,不好的预感冲击者她的大脑,但还是不甘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