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张灯结彩,没有烟花爆竹,没有红绸锦缎。
素色衣袂下的手被萧母扶上,萧笙言一时有些站不稳,脑袋昏昏沉沉。
恐怕是前日做桂花糕那晚着了凉。
左胸佩戴一朵白花,顾淮岸不笑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带着浅浅的笑意而来。
尽管不易宣扬,还是有很多人沿着街道围观,路边的小孩嬉戏争相去捡地上的糖豆。
“外舅外姑,我来接笙言了。”
一脚踩上马踏,在二老不舍的目光下萧笙言正欲上车。
“且慢——”
马上女子一束红妆策马而来,肩上搭上红绢包裹的礼盒。
缰绳一紧,骏马嘶鸣一跃而下,稳稳停在萧笙言面前,那礼盒从齐月珞手里往上一扔在空中径直朝她身上过来,稳稳落在怀里来。
依旧待在马上不下,齐月珞环胸不看她,脸上显得傲娇起来,“喏,给你的贺礼。”
“你可知我的婚礼不能大办?你还如此招摇。”萧笙言打量着手里的红色礼盒。
“那又如何,本姑娘何时守过这些规矩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萧笙言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看在你要出嫁了的份上,以后也对我构不成威胁了,我才来送你一程,”齐月珞摩擦拍了拍手,“礼物送到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上轿我上马。”
句间尽是要相忘于江湖的意味。
眼看马头已经调转,原本已经手搭在顾淮岸递来的手上,还没握住,就被急忙抽回,顾淮岸的手半晌悬在空中未动。
没看身后的人,萧笙言只一心记着一拍马屁股就要离开的人。
“等等。”站在齐月珞的马下,扯了扯她的衣袂,示意她俯下身。
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配合着,支着一只耳朵对上萧笙言。
萧笙言的声音只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别喜欢江直了,离他远些。”
立马直起身来,齐月珞不愿意听了甩手就要走开。
“莫名其妙,别以为我今日给你送了礼你就可以管我的事了,走了走了。”摆手离开,只一回儿叫也叫不住。
“这孩子……”
萧母从萧笙言手里拿过那礼盒,将女儿亲自送上轿,眼里逐渐模糊起来。
俯下身最后抱了一回,替母亲擦拭双眼,“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萧府,这片短短生活过半载的地方承载了一段难以割舍的亲情。
轿子摇摇晃晃,窗外的声音也颤颤悠悠荡尽她的耳朵里。
“恭喜你如愿以偿了,开心点。”
赶忙抽了抽鼻子,她怀疑顾淮岸在监视自己。
“想法设法嫁给你了,我没有不开心。”她掀开帘子,没好气摆出一张笑脸来。
马上之人没看她的神情,但也足以想象到,望向前方,眼里隐隐带着嘲笑。
一排排人挤在路中央,风晓阁一群人自占一片空位,站在最前的男人呆呆看着轿子,他身旁的阿语挺直脊背,瘦削的脸上越发稳重,轻轻拍了拍何二的肩。
下踏的时候萧笙言下定决心般拉开帘子,对着身下的人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