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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袖扣(第1页)

顶层会议室的水晶灯是意大利手工定制款,每一片切割面都精准折射着冷光,落在长桌的真丝桌布上,像撒了一把碎冰。夏栖迟坐在主位,指间的钢笔转得飞快,笔尾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碎钻随着动作起落,在“东南亚市场亏损报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爷爷亲自从瑞士拍卖行拍下的成年礼,当时管家说,这颗钻石的价值,够买下市中心半个街区的商铺。

桌对面的几位董事吵得面红耳赤,王董的领带歪了半截,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桌布上绣着的暗纹牡丹:“曼谷分公司是我看着建起来的!凭什么说撤就撤?不过是亏了点钱,再注资就能盘活!”旁边的李董立刻反驳,手指重重敲着文件:“注资?去年到现在已经填了三个亿!再填下去,总公司的现金流都要被拖垮!”

“吵够了?”夏栖迟忽然开口,钢笔“啪”地按停在报告上,笔尖正好戳在“挪用公款”那栏备注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敲在玻璃上,瞬间冻住了满室的喧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惯有的疏离,落在王董身上时,更是冷得能掉渣:“王董,您侄子在曼谷用公司账户买私人游艇的账,要不要我让审计部把银行流水打出来,给各位传阅?”

王董的脸“唰”地白了,喉结动了动,嗫嚅着说不出话——他以为这事做得隐秘,却没想到早被夏栖迟查得底朝天。其他人也敛了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掩饰尴尬。谁都清楚,这位年轻总裁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以为藏得严实的龌龊,像抖脏衣服似的摊在阳光下,而且从不给人留余地。

夏栖迟轻轻敲了敲桌面,鎏金袖扣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那是他特意为今天的会议选的,低调却压得住场:“海外业务暂停三个月,曼谷分公司立刻撤,人员并入新加坡总部。”他顿了顿,钢笔又开始慢悠悠转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至于亏损填补,就用各位上个月‘漏掉’的分红吧——我算过了,刚好够数。”

这话像颗炸雷,董事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谁没借着项目名义多报过差旅费、招待费?夏栖迟这是明着说“我都知道,别逼我掀桌子”。几位董事互相使着眼色,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他们惹不起这位年纪轻轻却手段狠辣的总裁,更怕夏栖迟真的把那些“小动作”捅到老爷子面前。

散会时,特助霍金斯抱着一摞文件快步跟在后面,小声汇报:“老夫人刚才又来电话,说林市长家的千金从国外回来了,想约您周末去城郊的庄园吃饭,还说……是老爷子的意思。”

夏栖迟的脚步顿在电梯口,不锈钢门映出他冷硬的侧脸,下颌线绷得笔直:“告诉老夫人,我忙着给各位董事‘补窟窿’,没空陪大小姐赏花。”电梯门“叮”地打开,他忽然侧身,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把我书房窗台上那盆墨兰搬去实验室,就说……实验需要绿植调节空气。”

霍金斯忍着笑应下来——那盆墨兰是上周冬以安在花市淘来的,当时冬以安抱着花盆,眼睛亮晶晶地说“这盆看着精神,放你书房能养眼”,夏总当时还皱着眉说“俗气,不如养盆松柏”,结果转头就让人换了个价值不菲的紫檀木花盆,每天早上还亲自浇水。

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冬以安正对着光谱仪记录数据,白大褂袖口沾了点淡紫色的试剂,像不小心泼上的晚霞。他戴着银边眼镜,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偶尔会下意识地咬一下下唇——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从高中时就没变过。

夏栖迟推门进来时,他刚好转过头,鼻尖还沾着点白色粉末,像只偷尝了糖霜的猫。夏栖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想起高中时,冬以安也是这样,在化学实验室里做实验,不小心把粉笔灰蹭到鼻尖上,自己却浑然不觉。

“V010的稳定性测试怎么样?”夏栖迟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深灰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隐约能看见锁骨处淡青色的疤痕——那是高中时冬以安用圆规不小心划到的,当时冬以安吓得脸都白了,夏栖迟却硬说“没事,小伤”,结果晚上偷偷去医务室抹碘酒,被来拿感冒药的冬以安撞个正着,还被冬以安念叨了半个月“怎么不知道疼”。

“数据挺好的,就是薄荷醇浓度得再调低点,上次测试时有点刺激皮肤。”冬以安指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昨天试了加0。3%的樱花萃取液,反应率提升了17%,而且味道也变柔和了,你要不要闻闻?”他说着,拿起旁边的试剂瓶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像等着被夸奖的学生。

夏栖迟凑过去看屏幕,呼吸不经意扫过冬以安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冬以安的耳朵瞬间红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听见夏栖迟轻笑一声,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上次谁说‘薄荷和樱花犯冲,加了肯定会影响稳定性’的?嗯?”

“那不是没试过嘛……”冬以安嘟囔着转身去洗手池,水流刚打开,手腕就被夏栖迟拉住。夏栖迟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冬以安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颗芝麻大小的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却是夏栖迟早就记熟的标记,高中时就总爱借着“看手相”的由头,偷偷摸这颗痣。

“晚上有个酒会,穿我给你准备的西装,在你衣帽间左手第三格。”夏栖迟松开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式,却在转身时,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准确地扔到冬以安手心,“含着,免得等会儿见了人,说话露怯。”

糖纸在掌心沙沙响,冬以安低头一看,是橘子味的——他从小就不爱薄荷的冲劲,每次吃薄荷糖都会皱眉头,这点夏栖迟记得比谁都清楚,每次给的糖,永远是橘子味的。

酒会设在临江的旋转餐厅,三十层的高度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水晶灯随着楼层缓慢转动,把江面的灯火搅成一片碎金,落在宾客们的礼服上,流光溢彩。夏栖迟一出现就成了焦点,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肩线挺拔,鎏金袖扣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应对着各色人等的寒暄,嘴角噙着标准的浅笑,眼神却像蒙着层冰,疏离得让人不敢靠近。

冬以安跟在他身边,不太习惯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手指紧张地绞着西装袖口——这是夏栖迟特意给他选的烟灰色西装,版型正好,衬得他肩背挺直,却还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忽然感觉手心被塞了样东西,低头一看,是颗橘子糖,包装上画着只歪头笑的猫,和下午那颗一模一样。

抬眼时,正撞见夏栖迟转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板着脸,像谁欠了你钱似的。”话虽硬,身体却悄悄往他这边靠了靠,用肩膀替他挡开了一个端着酒杯、想凑过来搭话的油腻富商。

“夏总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把夏氏打理得这么好!”一个秃顶的张总举着酒杯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冬以安,语气带着探究:“这位是?看着面生,是夏总新招的助理?”

“我的技术总监,冬以安。”夏栖迟伸手揽过冬以安的肩膀,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指腹甚至轻轻捏了捏冬以安的肩头,像是在宣告什么,“我们公司现在重点推进的护肤品项目,核心配方都是他研发的——少了他,夏氏的研发部得停摆一半。”他对着张总笑了笑,眼底却没半分温度:“张总要是想挖人,可得掂量掂量——我夏栖迟护短得很,谁动我的人,我跟谁急。”

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讪讪地举着酒杯说了两句场面话,转身走了。冬以安才发现,夏栖迟揽着他肩膀的手,指节都在用力,连手腕上的青筋都隐约露了出来。他低头剥开橘子糖,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忽然想起高中晚自习,夏栖迟也是这样,在后排用课本挡着,偷偷往他手里塞橘子糖,有次被老师发现,夏栖迟还站起来说“冬以安低血糖,我给她带颗糖”,结果被全班同学笑了一周。

酒会快结束时,江风带着潮气扑过来,吹得人有点冷。夏栖迟把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冬以安肩上,外套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刚才那老头,”夏栖迟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以前骚扰过公司的实习生,我早就想怼他了,今天刚好找着机会。”

冬以安忍不住笑出声,转头看着他:“你明明是护着我,还找这么多借口。”

夏栖迟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自己含着,含糊不清地说:“谁护着你……我是怕我的技术总监被吓跑,耽误项目进度。”他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冬以安脸上,江面上的灯火倒映在他眼里,像碎掉的星星,闪闪烁烁。

冬以安忽然觉得,这位在外人面前是冰山、是利刃的夏总,其实藏着颗别扭的软心。就像他总爱含着的薄荷糖,看着清冽得让人不敢靠近,可抿久了,也会透出点不易察觉的甜。而那些鎏金袖扣、笔挺西装、狠辣手段,不过是他披在外面的铠甲,用来挡商场上的风雨,也用来……悄悄护着某个人,从高中时的一颗橘子糖,到现在的一件西装外套,从未变过。

晚风拂过,带着橘子糖的甜和雪松的香,缠绕在一起,像他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隐晦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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