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侧君能看出傅侧君的小算盘,半点没有要跟他竞走的意思,而是瞟着站在斜对面的蔺昭开了口。
“蔺长使,昨日你送来的酱香饼五娘很是喜欢,过阵子麻烦你再烤一个给她吃吧!”
蔺昭没想到顾侧君突然提这事,顿时头皮一麻:
——不是吧领导,你这是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傅侧君听了肯定又要生气不可,毕竟昨天我是先给你送再给他送的。
“不麻烦,没问题。”
蔺昭一边回答顾侧君,一边留意傅侧君那边的举动。
发现他已经脚步一顿停住了,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蔺长使,四郎也爱吃那个酱香饼,一会儿你就再烤两个送过来。”
这道充满赌气性质的命令,很明显就是傅侧君在跟顾侧君一争高下。
蔺昭只能点头称是,心里却叫苦不迭:这二位又要扯头花了,还都把我当枪使,这倒霉催的!
“傅侧君,蔺长使昨天送上亲手做的酱香饼,是初入府拜会各位兄弟的意思。我都回了两匹绸缎作为贺礼,不知你回了什么礼呢?”
顾侧君看似闲闲一问,却把傅侧君给问住了。
昨天他一怒之下把蔺昭赶出了栖霞阁,别说回礼了,没抽他几巴掌就算不错了。
可是他生气的理由又不能敞开来说,那样只会显得他在无能狂怒。
“傅侧君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没有回礼吗?傅家又不是什么穷酸人家,你不至于连这点钱也要省吧?”
傅侧君冷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忘了,回头就打发人给蔺长使回礼。顾侧君才给两匹绸缎的贺礼,簪缨世家的贵男出手也不是很大方嘛!”
“傅侧君有所不知,那可是两匹上等的浣花锦,出自江南织造坊,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不少新起家的暴发户捧着银子想要买上一匹,都找不着门路呢。”
顾侧君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火药味,可是傅侧君听了却是一副快要气炸的模样,用力哼了一声。
“不就是两匹锦缎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直接赏蔺长使一套嵌宝石的金头面,要多脸面就多脸面。”
话一说完,傅侧君就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
顾侧君则走得气定神闲,经过蔺昭面前时还问道:“蔺长使,傅侧君要送你一套金头面,你开不开心?”
蔺昭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笑了一下:“……”
——领导你开什么玩笑呢?被两位上司当成撕逼工具人这种情况,我要多缺心眼才能开心得起来呀!
顾侧君走出花厅后,徐长使和邱长使也紧随其后走了。
唯有崔长使踱着方步走向蔺昭,脸上依然洋溢着足以媲美空少的微笑。
“蔺长使,昨天你送来的酱香饼味道真是不错,无论甜的还是咸的都很美味。”
目前为止,这位崔长使是蔺昭在齐王府遇上的最友好的同事,没有之一。
他发自肺腑地说:“崔长使,你要是爱吃的话,回头我再给你做。”
“好啊,不过我也不能白吃你的。正好我最近新得了一盒蒙顶茶,你下午要是没事过来我那儿坐,我煮茶给你喝。”
“好啊,我下午一定过去找你。”
。
蔺昭回到千秋斋用早膳的时候,栖霞阁的一位侍男果然奉主人之命送来一个锦盒。
“蔺长使,这是我们侧君贺你入府的礼物。”
侍男打开手里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套镶嵌蓝绿宝石的黄金头面。
所谓头面就是发饰,代表着一个人的脸面,也就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虽然坤乾国的男子发型就两种,但发饰却是可以玩出花来的。
常见的发冠发簪能打造出千奇百怪的不同形状,妆扮出不同的造型效果。
傅侧君赏的这套黄金头面,金子黄澄澄,宝石亮晶晶,非常符合他一惯走土豪路线的审美,要多华贵有多华贵。
蔺昭诚惶诚恐:“不行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傅侧君的一番好意我心领即可,东西还请带回去吧!”
“蔺长使不必推辞,我们侧君说了,这套头面就赏你了,你若是嫌弃就直接扔了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呢,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