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掩盖。”
陆无真盯着谢尽欢,“是在重写。
他们要重新定义天象,伪造星辰轨迹,以此证明‘鸣龙现世’乃是天命所归??只要舆论成势,哪怕龙脉未动,百姓也会信以为真。”
谢尽欢冷笑:“所以,他们不仅要掌控龙脉,还要掌控人心。”
正说着,煤球忽然炸毛跳起,对着院墙方向低声嘶吼。
众人警觉,纷纷起身。
只见一道灰影翻墙而入,落地无声,竟是个身穿麻衣的老乞丐,满脸污垢,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泉。
老乞丐直视谢尽欢,沙哑开口:“小子,你烧得好。”
谢尽欢瞳孔微缩:“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娘最后写了什么。”
满室寂静。
“她没死于大火。”
老乞丐缓缓道,“她是自愿走入火中,以血为墨,在观星台的地砖上写下最后一道‘鸣龙诏’??九个字:‘龙鸣之时,子承母志’。
那地砖后来被挖走,送进了皇宫地库,成了当今皇帝寝宫的踏脚石。”
谢尽欢浑身剧震,手指紧紧攥住床沿,指节发白。
“你怎么会知道?”
子桐厉声质问。
老乞丐拍拍衣袖:“因为我曾是钦天监守碑人,亲眼看着她写下那九个字。
我也曾是她唯一的证人……可我活下来了,因为她用命换了我的命。”
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玉片,递向谢尽欢:“这是她贴身佩戴的‘龙纹珏’,碎了一角。
她说,若有一天她的孩子归来,就交给他。”
谢尽欢颤抖着接过玉片,触手温润,隐约浮现一丝血色纹路,竟与他手腕上的胎记形状吻合。
刹那间,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母亲披发立于高台,手持朱笔,脚下火焰升腾;她回头望他,眼神悲悯而决绝;她嘴唇开合,无声说出两个字??
“**去终南**。”
“终南山……”
谢尽欢喃喃,“师父说他在那里发现了残卷,可为何从未带我去?”
子桐神色骤变:“等等!
终南山深处有座‘画冢’,传说埋着上古画修的遗骨,也是‘天机笔’最初的诞生之地。
若你娘真的留下线索,极可能就在那里。”
“我要去。”
谢尽欢猛地站起,哪怕双腿发软,也要挺直脊梁。
“你疯了!”
林紫苏一把拉住他,“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去终南?那边山高林密,毒瘴横行,更有北冥宗的眼线遍布!
你这是去找死!”
“那我就死在路上。”
谢尽欢反握她的手,目光炽热,“林紫苏,你不懂。
这不是复仇,也不是使命,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生来就带着这双能改命的眼睛、这支能写命的笔。
若我不去走这条路,才是真正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