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太奶奶?”
陈解目光微凝,看向了眼前这个突然女性化的刘父。
刘父咧开嘴道:“呵呵,正是老身。”
这时刘父彻底一副,老太太附身的样子,脸上甚至能看出几丝慈祥,陈解这时看着刘父开口。。。
二十九日,如沙漏中最后一粒细砂,无声滑落。
天边晨曦未启,归桃原已无一人安眠。
千心燃灯阵虽击退了终审之门,却也惊动了更深处的规则本源。
自那夜傀儡崩解之后,天地间便多了一种低频震颤,仿佛有巨兽在九幽之下缓缓翻身。
每过一日,这震动便强上一分,连井水都会随之泛起涟漪,浮出青铜色的泡沫。
阿梨夜夜登高望北,眉心蓝焰游走愈发剧烈,那道裂痕竟已蔓延至耳际,像是一幅正在苏醒的命运图谱。
她不再说话,只是反复描摹一幅残卷??那是从傀儡体内取出的铜片上浮现的纹路,与守灯誓词古文截然不同,却隐隐对应着“无名之巅”
的虚影轮廓。
陈桃则每日挥刀百次,以血为引,在村外布下七十二座微型祭坛。
每一座都埋着一片老桃树根、一滴村民心头血、一枚刻有名字的铜铃。
这是他悟出的新法:不靠一人之力逆命,而是让整个归桃原成为一把指向天幕的刀。
“我们不是要躲雷劫。”
他对赵雅说,“我们要迎上去,把它劈成两半。”
赵雅抱着孩子坐在院中石凳上,听着这话只笑了笑,没回应。
她的笑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可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笑容底下压着山岳般的沉默。
自从得知傀儡竟是第一代守灯人被改造而成,她便再未提过“逃”
字。
夜里常有人看见她跪在老桃树下,掌心贴地,低声呢喃:“您若还在,请告诉我……该怎么护住这孩子。”
而孩子,如今已能稳稳行走,话不多,却总在关键时刻开口。
前几日,他在井边玩耍时忽然指着水面说:“娘,里面有个人在笑。”
众人围去查看,只见倒影里竟浮现出一个模糊身影,披麻衣,执铜灯,正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再眨眼,一切归于平静。
唯有阿梨知道??那是初代守灯人的残念,尚未彻底消散。
第二十八日,子时三刻。
月隐星沉,万籁俱寂。
忽然,全村三百二十七户人家的灯笼同时亮起,非人力点燃,而是自燃。
烛火呈淡青色,摇曳间竟组成一行行古老符文,悬浮空中,缓缓流转。
阿梨冲出院门,仰头望着那些文字,脸色骤变。
“是预言……也是遗言。”
她声音发颤,“‘雷来非罚善,光堕始成人。
灯灭非绝路,心死方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