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说宁啻是他姑姑永乐公主的长子,但驸马壮年早死,后公主改嫁,宁啻却不肯跟生母住进公主府,非要守在宁府为父守灵。
“说来姑父还是你们周朝人,可惜死得早……我跟表哥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儿,走的那年姑姑刚改嫁,怎么现在连姓都换了。”
谢景似乎对自己这个表哥很是怀念,神情间有几分落寞:“不说他了,阿昭,既然母妃已经大好,我们何时动身去抓鬼?”
“抓鬼?这种好事儿怎么不喊我?”
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谢景警觉道:“谁?”
房门推开,露出宁啻那张俊朗的脸。他先是看到周昭后没皮没脸地嘻嘻一笑,然后目光才落在脸上有个巴掌印的谢景身上。
宁啻身形忽而顿住,将谢景几番打量,难以置信道:“。。。。。。你是。。。。。。是。。。。。。”
谢景自然也认出他,手忙脚乱地将宁啻一把拽进来,哐当把门踢上,低声道:“表哥别喊!”
半柱香后,宁啻望着谢景二人,心想流年不利,竟让他撞破谢景这狗东西偷跑回国。
他暗骂几句,假意咳了一声:“谢景,你回来就罢了,怎么还拐带姑娘?”
周昭悄悄冲谢景使了个眼色,谢景忙道:“表哥,这是我义妹,别乱说。倒是你,深更半夜偷听墙角。”
宁啻丝毫不脸红,晃了晃手中的酒:“阿鸢不会喝酒,这是松柏城最有名的荔枝清酒,不烈,拿给她尝尝。”
“连阿鸢都叫上了……”谢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周昭,“你跟他说你住这儿了?”
“这……”
宁啻眼珠子一转,舌尖上便盛满了一车轱辘谎话,糊弄道:“我也住这儿,巧不巧?来,尝尝。”
他将酒坛子递给周昭,就差摇尾巴。
周昭婉拒道:“谢谢,但我真不会喝。”
谢景把酒劈手夺过去,下了逐客令,说道:“表哥,你也知道我偷跑回来的,你快些走吧,免得被发现。”
宁啻道:“方才我听你们说什么抓鬼,怎么回事儿?”
周昭暗道一声糟糕,也怪她太不谨慎。谢景否认道:“哪儿有鬼?你听错了吧表哥。”
宁啻不依不饶道:“我不聋,老实说,抓什么鬼?”
“真没有表哥,我们已经准备回去了。”
“不说是吧,那我这就去告诉——”
“抓疟鬼。”
谢景惊讶地望向周昭,心想你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周昭又道:“宁兄,我哥哥常年在边关,前几日被疟鬼所害染疾,听说只要抓了疟鬼就能治病,长淮是陪我来的。人命关天,还请宁兄莫要声张。”
既然已经被发现,遮遮掩掩反令人生疑。宁啻沉吟道:“疟鬼只有三苗才有,你们难道要去三苗国?”
周昭点点头,宁啻挑了挑眉,难以置信道:“就你们俩?”
“对。”
“打算怎么走?”
周昭拿出地图:“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