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外的旅馆内,白辰静坐于床榻,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脖颈上那枚温润的翡翠之心。
白日里那抹一闪而过的熟悉蓝色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会是唐三么?他们竟也来到了天斗城?
就在他心神微漾之际,房门被叩响了。
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熟悉的、不容置疑的节奏,精准地敲在他的心弦上。
白辰周身气息瞬间收敛至虚无,眼底那缕白金业火无声燃起,他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的竟是弗兰德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滑腻算计却又令人无比心安的声音:“‘陈雪儿’,开门,是我和赵老师。”
紧接着是赵无极那如同闷雷般的粗嗓门,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和急切:“还有戴沐白他们这几个小怪物!赶紧的!别磨蹭!”
白辰的心猛地一沉,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紧张、愧疚与隐秘喜悦的情绪涌了上来,居然是他他们找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恢复成一片冷峻的平静,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弗兰德推着他那标志性的水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赵无极抱着肌肉虬结的双臂,像一尊铁塔般堵在门口,脸上带着“你小子总算露面了”的煞气。
而在他们身后,走廊几乎被站满——戴沐白、唐三、小舞、马红俊、奥斯卡、宁荣荣、朱竹清——全员到齐,一个不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弗兰德和赵无极的容貌未有太大改变,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些风霜与沉淀。
而身后的伙伴们,戴沐白那双邪眸中,往日的张扬不羁沉淀为深潭般的稳重,但在看到白辰真容的瞬间,金色的瞳孔里依旧闪过一丝极快的震惊,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带着了然与询问的神色,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个极其轻微、带着询问意味的挑眉。
马红俊还是那般圆润,挤眉弄眼地想传递些什么“哥们你藏得够深啊”的信息,却被身旁的奥斯卡偷偷拽了一下胳膊。
奥斯卡那双桃花眼依旧勾人,但眼神里多了份经历过生死与磨砺的坚毅,他看向白辰的目光带着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回来就好的暖意。
他身旁的宁荣荣,昔日娇蛮的大小姐气质中融入了温润与坚韧,她目光扫过白辰喉结和扁平胸部时,脸上陶侃之色溢于言表。
小舞亲昵地挽着唐三的手臂,灵动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与探究,她歪着头,蝎子辫轻轻晃动,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真是男孩子啊?”,被唐三用眼神微微制止。
而唐三,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只是那双蕴藏着紫意的眼眸中,除了惯有的谨慎,更添了几分洞悉一切的深邃。
朱竹清依旧站在稍远的阴影里,当白辰的目光与她接触时,她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眼神依旧清冽,却并无疏离。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喜悦、酸楚与无尽感慨的热流,毫无征兆地冲上白辰的鼻尖和眼眶,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院长,赵老师,还有大家,”他侧身让开通道,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疏离,“好久不见。”
众人鱼贯而入,狭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拥挤不堪,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聚光灯般聚焦在他身上——那头利落的短发,线条分明、褪去了所有柔和的俊秀面庞,挺拔如松的身姿,以及那双漆黑眼眸深处,的白金色火焰印记。
唐三的目光与白辰对视一瞬,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地开口:“白天在城里,我们好像遇见过,抱歉,后来。。。是我偷偷跟过来的”他语气坦诚,带着一丝歉意。
原来真是他,白辰心下明了,看来唐三的实力与感知愈发精进了,自己竟未能完全察觉。
弗兰德上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直接撕开了所有寒暄的伪装:“是我让小三留意的,史莱克要不惜一切找到你,寒暄就免了,‘陈雪儿’?现在该叫你什么真名?”他的目光锐利,带着不容闪躲的压迫。
白辰迎着弗兰德的目光,坦然道:“院长,抱歉,我真名叫白辰。”
“白辰”弗兰德低声重复了一遍,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
这姓氏一出,戴沐白、唐三等几个心思缜密之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之前的某些猜测似乎得到了印证。
“说说吧,”弗兰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奔主题,“当初那封不清不楚的信,然后人就没了踪影,真当我们史莱克是路边的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