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逃,她是在守护。
守护我们不再需要她的事实。
我把笔记本还给村长,只求他一件事:“把它放在图书馆最显眼的位置,让每个孩子都能看到。”
“你要走了?”他问。
“还不确定。”我说,“但我得去一趟G-73。”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临行前,小女孩跑来找我,塞给我一只新的纸船。这次船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新故事开始了!我会写你帮阿婆修屋顶,还写了你偷吃李婶家的梅子被狗追!”
我笑出声,把纸船放进背包最内层。
启明二号再度升空,引擎轰鸣划破晨曦。静静坐在我身边,轻轻靠上我的肩膀。
“这次不去设定终点了?”她问。
“嗯。”我调出导航,输入G-73坐标,又随手删掉,“等到了再说吧。”
她笑了:“你知道吗?这才是最像‘人’的决定。”
飞船驶入轨道,地球般的蓝色星球渐渐缩小为一颗光点。我打开通讯频道,向所有开放频段发送一条简短信息:
>“致所有曾被称为‘救世主’的人:
>你不必完美,不必坚强,不必永远正确。
>只要你还愿意倾听一声哭泣,愿意为一只迷路的小猫停下脚步,你就值得被称为‘英雄’。
>下一个你,不该是武器,而应是希望。”
>
>??林夜
发送完毕,我关闭系统,拉下主控台遮蔽盖。
静静忽然说:“你说X还会回来吗?”
我望向舷窗外浩瀚宇宙,轻声道:“只要还有人质疑,他就不会真正消失。但他也不再是我的敌人了。他是提醒,是镜子,是我们内心深处不肯闭嘴的那个声音。”
她点头:“听起来……有点像conscience(良知)。”
“也许吧。”我微笑,“或许他本来就是。”
数日后,我们接近G-73星域。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太空站,锈迹斑斑,太阳能板碎裂,外部摄像头全部失效。雷达显示内部无生命迹象,能源水平低于维持阈值。
但我们还是进去了。
穿着防护服,手持照明灯,一步步踏进漆黑走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冰晶,墙壁上布满划痕,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疯狂书写又强行擦除。
最终,我们在中央控制室找到了一样东西:一块完整的记忆晶体,插在终端接口上,屏幕闪烁着一行字:
>【等待接收者:L-01】
>【内容类型:非数据,非影像,非语言】
>【建议:用心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