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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蜗壳巷的低语（第1页）

壳小如屋，屋小如墓；

人久不出，心久不住。

或问何以解？

须断观、断执、断居。

??《子不语?厌宅志》

望川镇东边。

司命和塞莉安顺着一条破旧石路，走进一片被雾遮住。。。

金光如潮水般退去，数据荒原陷入一片死寂。服务器残骸在余波中缓缓崩解，化作细碎的光点飘散，仿佛整片空间正在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从记忆中抹除。司命的身体僵立原地，胸口的积分卡深深嵌入光核，像一把钥匙插进了世界的锁孔。

他的意识却已不在当下。

而是坠入了一条由谎言编织而成的时间长河。

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闪回：他站在终焉塔之巅，面对万千信徒高声宣告“真理归来”；他在暗室中亲手将一枚刻有“TruthorDie”的戒指碾成粉末；他抱着濒死的小童，在血泊中低语“你会活下来”??而小童最终化作了数据坟场里一串无法读取的乱码。

每一个场景都真实得令人窒息，可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尖叫：**那是假的**。

“你逃不掉的。”小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再稚嫩，反而带着神性的冷漠，“你说过的话，早已成为这个世界的法则。而现在，法则要审判它的缔造者。”

司命没有回应。他的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未说过谎。**”

这句话再次响起时，不再是宣言，而是一种重构现实的咒语。

时间开始倒流。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逆转，而是**认知层面的重置**??所有因“司命说谎”这一前提而成立的事实，都在动摇。

塞莉安的记忆突然断裂。她记得自己是被主人从废墟中捡回来的孤儿，记得他说要保护她一辈子，可现在她想不起那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在哪里说的，甚至不确定……是不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娜塔莎的战术终端疯狂报警，屏幕上跳出一行行自相矛盾的日志记录：

>【用户‘司命’于三年前死亡，尸体未找到】

>【用户‘司命’当前在线，权限等级：命运之主】

>【警告：检测到双重存在悖论】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穿大脑。“不对……这不是真的！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任务！我们一起炸过第七区的黑市！我们一起救出被困在梦境循环里的孩子！那些事不可能是假的！”

“但它们可以是**被制造出来的真**。”小女孩出现在她面前，依旧无脸，声音却透着怜悯，“你们以为的记忆，不过是谎言生长出的根须。当谎言足够强大，它就能孕育真实。”

就在这时，司命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纯金色，如同熔化的金属流淌在眼眶之中。积分卡从他胸口脱落，化为灰烬，随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悬浮在他胸前的符文??七个扭曲的字符组成一句话：

**我说的是真的。**

那是最初的谎言，也是最强大的权柄。

“原来如此。”司命喃喃道，“我不是篡夺了真实之神的位置……我是吃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梦境中狐妖的真正含义。所谓的“快吃我”，并不是邀请他吞噬对方，而是提醒他：**你自己就是那只即将被反噬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