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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咱被小舅子挟持咱选择躺平（第1页）

和林，城中心的大汗殿里。

也速迭儿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殿中跪着的十余个探子，这些人皆是粘杆处的精锐。

“说清楚，张玉和朱能的兵马，到底停在了哪里？”也速迭儿冷问。

为首的探子拱手：“回。。。

潮水退去时，沙滩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未写完的命书。渔夫望着那道湿痕缓缓干涸，仿佛看见自己的一生也正被时间一笔笔抹平。他不知道那一跃是否真的终结了轮回井的诅咒，也不知道朱允?能否在未来的风雨中守住本心。但他知道，有些事不必亲眼见证才算完成??正如父亲教他织网时说的：“线断了可以接，结错了可以拆，可若手停了，潮来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烟斗，火星已熄，只余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如同魂灵归天的最后一息。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似有铁链自内而外勒紧五脏。他闷哼一声，扶住门框，冷汗瞬间浸透衣襟。这不是病，是“断脉者”的反噬。当年他以血脉封井，强行逆转命轮，早已透支了寿数。慧贞曾说过：“你活不过三年。”如今，才过去一年零七个月。

但他不后悔。

阿宁还活着。虽然她仍沉睡在雪山深处，每日诵经、画图、无意识地重复着“开门”的低语，但她的呼吸平稳，脉象纯净。慧贞来信说，长老们已在她眉心种下“静雪莲”，能压制命种侵蚀，让她不至于沦为戴冠者的容器。只要她不再接触与皇权相关的器物或文字，便有望在二十年后彻底脱去宿命烙印。

这就够了。

他缓缓起身，走进屋内，在床底拖出一只旧木箱。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卷竹简和羊皮册，皆是他这些年游历天下所录的奇术异闻、星象推演、风水秘法。最上面一本，用黑线缝制，封面无字，却是他亲手抄写的《补天录》残篇??并非真本，而是凭记忆默写的部分内容，缺了最后一页。

那页写着：“替者死，承者生；心不亡，则冠不成。”

他轻轻抚过纸面，指尖微微发抖。他知道，观命手并未消失。钟山地宫那一夜，虽封了井口，却未能斩断命种根系。那人仍在暗处，借朝廷之手布局，以百姓怨气为食，悄然培育新的“钥匙”。最近三个月，北方连报怪事：大同守将梦中自刎，尸身立而不倒，口中吐出七星符灰；西安府学童集体昏厥，醒来后齐声背诵《逆命经》，内容竟与《补天录》前十二章完全吻合；更可怕的是，江西龙虎山一位老天师临终前写下遗诏：“紫微动摇，帝星蒙尘，有一子生于冬至夜，血含金纹，当为新主。”

这些消息，都被锦衣卫压下，民间毫无所知。唯有他这个“死去的人”，还能通过旧日线人耳闻一二。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朱允?的脸??那个会咳血却坚持抄写《正气歌》的少年。如今他已被接入宫中，名义上是“奉旨读书”，实则软禁于文华殿偏院，由四名太监二十四小时看守，连笔墨纸砚都要经过礼部查验方可使用。皇帝对他既怜又惧，既想立他为嗣，又怕他成为下一个“妖星”。

而真正的危险，正在逼近。

据西域密报，静雪近日频繁梦游，每至子时必走向圣坛悬崖边缘，口中喃喃：“哥哥在等我开门。”慧贞已下令将其双手绑缚入睡，并派八名护法轮值守夜。但长老们警告：若“双生符”感应成真，哪怕万里之遥，她也会挣脱一切束缚奔赴命定之地。

阿宁与朱允?，两个纯血载体，正被无形丝线牵引，向同一场劫难靠拢。

他猛地睁开眼，抓起药箱翻找片刻，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丹丸。这是慧贞留给他的“断念散”，服下后可短暂封闭神识，避开命种搜寻，代价是三日内神志混沌，如坠迷雾。他本打算留作最后保命之用，但现在，他必须赶在下一个满月之前抵达京城。

因为满月之夜，是“观命手”举行“启瞳仪式”的时刻。

传说中，此人双眼并非凡胎所生，乃是以九百九十九名童男童女的眼珠祭炼而成，能窥见众生命线、朝代气运。每逢月圆，他便需献祭一名与皇室有血缘关系的孩童，取其心头热气润目，方能维持神通不衰。上一次仪式是在三个月前，地点正是南京城郊一座废弃的土地庙，死者是一名六岁女童，身份不明，唯有一枚刻着“马”字的铜钗随葬。

他知道那是冲着他来的。

马家血脉未绝，哪怕只有一个女儿流落边陲，也是对命种计划的巨大威胁。他们不是要杀她，而是要用她唤醒沉睡的“母体共鸣”??让阿宁成为引导其他纯血者堕落的媒介。

他咬破手指，在黄纸上画下一道血符，投入炉火。火焰腾起瞬间，空中浮现一行虚影：“东南三百里，漕河第七弯，子时见灯。”

这是守明堂残部的联络暗号。有人愿为他引路。

他换上粗布短褐，将短刀藏入靴筒，背上药箱悄然离岛。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挂在门前的渔网。阳光依旧穿透网眼，洒下碎金般的光斑。他轻声道：“等我回来，咱们去捡贝壳。”

***

三日后，淮安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