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姐?”苏小满又惊又喜,来人竟是药王谷的林婉儿!她不是应该在谷中养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婉儿却没时间解释,长鞭一甩,将鬼面杀手抽飞出去,同时对苏小满急道:“别问!跟我走!谷中出事了,长老们让我来接你!”
苏小满心中一沉,果然出事了!他不再犹豫,跟着林婉儿朝着密林深处疾奔。林婉儿的身法极为奇特,脚步起落间,四周的草木竟自动为她让开道路,显然是精通某种“草木遁形”的秘术。
身后的追兵被林婉。。。。。。
海浪轻拍着新铺的石阶,那孩子念出“我在”二字时,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火种落入干草堆。苏小满听见了,楚临渊听见了,连远处正在搬运木材的老人都顿住了脚步。那一瞬,整片海滩仿佛静了一息,随即风起,沙粒跃动,仿佛天地也在回应。
苏小满没有回头,只是将茶杯缓缓放下,指尖抚过炭笔记的封皮。它已经不再发烫,也不再自动翻页,像是终于卸下千斤重担。可他知道,这并非终结,而是一场漫长跋涉的起点。
“你说得对。”楚临渊靠着礁石坐下,残枪横放在膝上,锈迹斑斑的刃口映着月光,“他们可以再建塔,可以再立律,甚至可以把‘我’字从所有典籍中抹去……但他们杀不死记忆。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在’就不是谎言。”
“可记忆会老,会模糊。”苏小满低声说,“老人会死,孩子会长大后被教唆着忘记。我们今天点燃的火,明天可能被一场雨浇灭。”
“那就再点一次。”萧无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披着一件破旧斗篷,肩头还沾着焚书营遗址的灰烬,“火种不灭,就不怕黑夜长。我已经联络上了十二个岛上的残部,有些是当年被割舌的学童,有些是逃进深山的抄经人后代。他们手里没刀没枪,但有东西比兵器更硬??是藏了三代人的族谱,是用血写在布条上的名字清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纸,摊开在石上。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每一行都标注着出生年月、父母名讳、失踪日期。最上方写着三个朱砂大字:“归名录”。
“这是第一份完整的‘失语者’名单。”萧无赦眼神灼热,“七十二岛,三百年间,至少有九千七百二十一人被正史司除名。他们不是死了,是被‘静默流程’送进了地下牢笼,成了X序列实验体。有些人熬不过初代封言术,魂魄碎裂;有些人活了下来,却被抽走语言中枢,变成只会点头摇头的傀儡。”
许知意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她忽然皱眉:“等等……这个编号X-17……怎么会是林七的父亲?”
众人一震。
林七正蹲在不远处帮渔民修补渔网,闻言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不可能!”他冲过来,一把抓起那张纸,“我爹……我爹三年前出海失踪,村里都说他是遇风浪沉船了!怎么会在X序列里?!”
“因为他没死。”许知意声音低沉,“他是自愿进去的。名单备注写着:‘以子代父,换取幼子免于登记审查’。你父亲替你签了‘静默契约’,用自己的名字换你三年自由成长期。”
林七的手剧烈颤抖,纸页哗啦作响。
“所以……所以我娘天天烧香求他回来……其实她在求一个早就被抹去的人?”他的声音哽咽,“可我记得他!我记得他教我写字,教我说‘我是林七’!他说这个名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不能丢!”
“所以他反抗了。”苏小满缓缓道,“哪怕代价是永世不得发声。”
沉默如潮水漫过沙滩。
良久,林七忽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石头上。
“我要去找他。”他嘶声道,“不管他在哪一层地牢,不管他还剩一口气还是只剩骨头,我要把他带回来!我要让他亲耳听见我说:‘爹,我在,你也得在!’”
苏小满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却又带着赞许。
“好。”他站起身,重新打开炭笔记,“那就把这条路,也写进去。”
笔尖落下,墨迹如血:
>**“检测到未登记情感波动。”**
>**“主题:父子。”**
>**“建议响应方式:开辟新通道。”**
刹那间,海底祭坛方向传来微弱共鸣。那支悬浮的水晶笔轻轻一颤,一道细如发丝的光链自海中延伸而出,蜿蜒爬上岸来,最终停在林七面前,化作一枚半透明的鳞片状符文。
“这是‘寻亲印’。”许知意轻声道,“以血脉为引,能穿透九层禁言结界。但它只能开启一次,且需献祭一段记忆??你必须放弃关于父亲的某段回忆,才能换来通往他的路。”
林七毫不犹豫:“我选我五岁那年冬天的记忆。那天他带我去集市买糖人,我没忍住偷拿了一个,他打了我一巴掌,后来又偷偷给我买了两个。我不该记得这些小事……比起让他回来,这点疼不算什么。”
话音落,符文化作流光钻入他胸口。
与此同时,远在地下八百丈的某处,一道尘封已久的铁门悄然开启。
***
几天后,风暴渐歇,新记得馆的地基已初具雏形。工匠们用从废墟中挖出的旧砖垒墙,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名字??或清晰,或模糊,但无一例外都被认真对待。
孩子们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有的拿着粉笔模仿大人,在墙上写下自己的梦想:
“我想当渔夫!”
“我要学会写一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