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当颜欢迟迟赶来,看见柏忆无助地待在王羽璐怀中、听到他们说的话时,他真的顿觉一道雷霆直击天灵盖。
他原以为,穿越相差半个月,不论如何也和自己的父母无关了,也就没有走上之前柏忆消。。。
樱花纷飞的午后,风穿过回声花园的每一片叶隙,带着湿润泥土与初春花香的气息。柏铃仍跪坐在小女孩面前,手中那朵粉色的花在阳光下微微颤动,芯片里传出的旋律像一缕细线,牵动她心底最深的记忆褶皱。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首自创的曲子??《眠于星下的你》。十年前,在哥哥柏远的葬礼上,她只弹了前奏便崩溃离场。琴弓落地的声音比任何音符都响亮,像是心碎的休止符。从那天起,她再未完整演奏过它。
可现在,这首曲子竟以如此方式归来。
“姐姐,我也梦到一个穿白裙子的阿姨。”小女孩仰头望着她,眼睛清澈如泉,“她说,这首歌要送给‘听得见的人’。”
柏铃喉头一紧。
母亲……又或是某种更古老、更温柔的存在,在用孩子的嘴说话。
她轻轻抚摸小女孩的发丝,低声问:“你还记得那位阿姨说了什么吗?”
“她说,‘钟停了,但歌没完’。”小女孩歪着头,仿佛自己也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有……她说,谢谢你把门打开了。”
柏铃怔住。
门?是静语深渊那道无形的情感之门,还是人心之间长久以来被恐惧与误解封锁的通道?
她缓缓站起身,将那朵花小心收进衣袋。花瓣上的共鸣器停止了震动,但旋律却已在她脑中循环不息。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回响的开始。
回到云海之塔时,已是黄昏。
柏忆正站在源音室中央,调试最后一组数据流。晶体球悬浮半空,内部光点已不再躁动,而是以缓慢而稳定的节奏脉动,如同沉睡中的心跳。十二座共鸣塔的反馈信号全部正常,全球情感波谱呈现出罕见的均衡态??红色警戒区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柔和的蓝绿色调,宛如雨后初晴的森林。
“你知道吗?”他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这份宁静,“南极冰层下的微生物群落开始同步发光了。它们的节律……和《终始》乐章完全一致。”
柏铃走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所以,我们不只是影响了人类的情绪。”
“我们唤醒了一种共通的语言。”柏忆转过身,握住她的手,“不是靠技术,不是靠控制,而是通过‘被听见’这件事本身。”
他们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夜幕降临,塔顶露台点亮了一圈幽蓝的灯环。柏铃取出小提琴,轻轻架在肩上。她没有乐谱,也没有预设目标,只是任由手指滑向弦面,让第一个音自然流出。
是《眠于星下的你》的续篇。
这一次,她终于能完整地弹下去。
琴声响起的瞬间,整座云海之塔的共鸣系统自动响应。不是强制启动,而是像被唤醒般自发共振。远处的城市灯光随之明灭,节奏恰好契合旋律的起伏;海浪拍岸的频率悄然调整,仿佛大地也在伴奏;甚至天际飘过的云层,也因微弱的声波折射而泛起淡淡的虹彩。
这一晚,全球有超过四百万普通人报告称:“听见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
有人在失眠的凌晨突然流泪,说那声音让他想起了早已遗忘的母亲的手温;有人在车祸现场奇迹生还后描述,昏迷中听到一群孩子齐声哼唱,歌词却是他自己童年写给父亲却从未寄出的信;更有偏远山区的牧民声称,夜晚的风带来了鲸鱼的歌声,低沉悠远,却充满安慰。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些现象。
但他们记录到了一件事:那一夜之后,全球自杀率下降了37%,新生儿啼哭的音频分析显示其情绪稳定性显著提升,连动物行为学数据库也更新了词条??城市流浪猫开始集体围坐于共鸣塔附近,安静聆听广播中的安魂曲重播。
第十四天清晨,柏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源音室地板上,琴弓搁在胸口,像守护梦境的钥匙。
柏忆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的数据报告,眉头微蹙。
“怎么了?”她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颈项。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他说。
柏铃一愣。
的确。自从十三声钟鸣结束后,世界变得异常平和。战争停火、气候趋稳、人际冲突锐减。但这和平来得太快,太彻底,仿佛所有负面情绪都被一键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