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诸事安排下去后,林东来也短暂闲空下来些许,便想着将这东海龙女给予的种子,给种入内景福地之中。
内景福地之中,建木为万木之皇,灵根为臣子、普通灵植灵药为子民。
每一株不同的灵植、灵根、都能。。。
暴雨过后第三十七日,山雾终于散尽。青牛岭的天光第一次完整地洒落下来,照在主田中央那株“再愿株”上。它已长至齐腰高,茎秆如玉,透出内里流动的金纹,叶片边缘泛着微光,仿佛每一片都藏着一句未说出口的话。
守壤人依旧每日倒水、低语,但没人敢再靠近三步之内。他们知道,这株苗不是种出来的??是“他”走后自己冒出来的,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命意。
村中老少皆称奇,却无人知晓新守护者究竟何时降临。有人说那夜雪停时看见一个穿麻衣的小孩赤脚走过田埂,身后跟着一头白鹿;也有人说清晨扫院时见屋檐下挂着一只陶罐,罐底刻着犁形印记,可等想去细看,罐子已化作泥土渗入地缝。
唯有林小田记得清楚。
那晚他值夜巡渠,提着灯笼走在九道水脉之间。月光冷白,映得沟中流水如银蛇游走。忽然,他听见歌声??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自脚下升起,顺着根系震颤传入骨髓。那调子熟悉极了,正是几十年前阿满常哼的那首:
>“地也亲,天也亲,
>只要人心不生尘。”
他浑身一震,循声而去,来到主田边。只见“再愿株”微微摇曳,叶尖露珠滚落,在泥地上拼成一行小字:“**我回来了。**”
林小田跪了下来。
他老了,头发全白,背驼得像一张弯了多年的犁。他曾是阿满最疼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过“承愿筋”浮现的人。当年那一幕深深刻在他心里:少年静坐井边,眉心浮现出犁形印,金色经络贯通四肢百骸,与大地同频共振。
而现在,他又感觉到了那种震颤。
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自己的胸口。
他颤抖着手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早已愈合的旧疤??那是三十年前为护田被玄霄宗执法刺伤的地方。此刻,疤痕竟隐隐发烫,皮肤下似有细线游走,如同苏醒的根须。
“你……还记得我?”他喃喃。
风拂过麦穗,沙沙作响,像是回应。
第二天清晨,全村人都发现了一件事:原本干涸多年的西渠,一夜之间水流充沛,清澈见底,水中漂浮着细小金粒,阳光一照,宛如星河倒流。更奇的是,沿途两岸的荒地全都自发翻松,土色乌黑油亮,像是刚被人深耕过一般。
而最北端那片曾因旱灾荒废二十年的坡地,竟整整齐齐多了九垄新土,深浅一致,笔直如尺量过。垄上已冒出嫩芽,绿得发亮,每株都结着三穗,穗尖泛金。
守壤人测算方位、查对节气,最终颤声宣布:“这是‘归耕九垄’!传说中只有真正的守壤之主归来,才会出现的征兆!”
可问起是谁所为,众人记忆再度模糊。
“我记得是个背着雷击木犁的老头……”
“不对,是个没穿鞋的小孩,手里捧着陶罐……”
“你们瞎说!昨夜我分明看见一道影子浮在空中,脚不沾地,犁沟自己裂开……”
话音未落,天空忽暗。
一朵青灰色云团自北境飘来,不带雨,也不带雷,只有一股沉闷压迫感笼罩全岭。云层中隐约浮现出一座虚影??青铜巨城残垣,龙骨柱断裂,黑气缭绕,正缓缓旋转。
是“逆命祭坛”的残念!
三百年前被斩断的地脉意志,竟借血书余烬重聚魂魄,妄图夺回“壤心井”控制权。它不甘心失败,更不愿承认一个只会种田的凡人能执掌天地之根。
风骤起,卷起砂石打在脸上生疼。
“继愿株”猛然一抖,叶片全部转向北方,叶缘泛起金光。紧接着,“再愿株”亦随之共鸣,两株麦同时发出低鸣,声波无形扩散,瞬间贯穿九渠八脉。
地下深处,那口古井骤然沸腾。
晶石跳动频率加快十倍,青绿光芒透过井壁渗出,照亮整个山腹。无数根系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交织成网,层层包裹井口,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