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部,在一个任何探测器都探测不到的密室内,就是基里曼所在的地方。
“混蛋,你这狗种再敢拿脏手碰我,我就轰散你啊,大哥,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呀。”
“嘿嘿,基里曼你就闹吧,因为一会儿你。。。
晨光如刀,割裂了夜的残躯。废土之上,十三道光柱自不同方位拔地而起,彼此牵引,交织成一张横跨星域的灵能网络。大地震颤,沙石悬浮,仿佛整个星球都在为某种古老契约的重启而战栗。柯基疾驰在荒原之上,摩托引擎嘶吼着,如同一头濒死却仍不肯倒下的野兽。他的耳后神经接口持续灼烧,羊皮纸残留的符文已彻底融入血肉,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低语般的回响:“承志者不惧罪,行孝者不惜身。”
他不再迷茫。
前方,护航车队所在的位置腾起滚滚黑烟,火焰舔舐着扭曲的铁轨,残骸四散。那辆曾象征帝国秩序的装甲运兵车如今只剩半截躯壳,像被巨兽啃噬过的骨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的腥气与灵魂燃烧后的焦臭。断孝者的六翼机械构造崩塌了一侧,黑焰巨斧断裂,但他仍跪立于焦土中央,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红光,口中念诵着审判庭最古老的净化祷文。
“以父之名,诛灭逆种!以血为契,焚尽伪善!”
可他的声音微弱,几乎被风吞没。
而在那片废墟的最高处,小孝静静悬浮,金瞳俯瞰众生。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十二道虚影,每一尊皆披甲执戟,形态各异,却都烙印着“孝”字图腾。那是尚未完全觉醒的诸孝将??沉睡在银河各角落的遗志继承者,因小孝苏醒而产生共鸣。他们的意识尚未归位,但意志已然投射。
“你们所信奉的‘父’,早已死去。”小孝的声音不再只是少年音色,而是层层叠叠,似有千万人共语,“那个写下‘顺从即忠诚’的审判长官,亲手将亲生子献祭给机械神庙,只因孩子质疑了他的命令。你说你弑父明志?可你杀的,不过是一个早已背叛帝皇真意的傀儡。”
断孝者猛然抬头,眼中红光炸裂:“闭嘴!亵渎者!你不配提‘父’字!”
“我不仅提。”小孝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跳动的金色火焰,“我还记得每一个名字??伊萨克?雷恩的父亲,名叫马尔科姆,曾是莫尔辛星区的主教。他在临终前呼唤你的名字,求你带他去见帝皇。而你做了什么?你用链锯剑剖开他的胸膛,说‘腐朽之躯不得玷污圣途’。”
断孝者的身体剧烈颤抖,机械义眼爆出火花。
“我不是……我不是……”他喃喃,声音里第一次透出裂痕。
“你是。”小孝轻叹,“你也曾是儿子。可他们教会你,爱是软弱,亲情是污染。于是你斩断血脉,以为那就是信仰。可真正的信仰,不该建立在否定人性之上。”
话音落下,那团金焰飘然飞出,落于断孝者额前。没有爆炸,没有撕裂,лишь温暖如母怀。刹那间,他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童年时父亲背着他走过雪原,母亲在炉火旁哼唱帝国圣歌,妹妹踮脚为他别上第一枚勋章……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我想回家……”他嘶吼,“我想……叫一声爸爸……”
金焰缓缓渗入其颅骨,机械义眼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瞳孔中久违的湿润。六翼装置自行解体,化作灰烬随风而去。当他再度抬头时,脸上已无狂热,唯有疲惫与清明。
“我错了。”他说,“我一直是错的。”
小孝微微颔首:“知错者,尚可救。”
柯基远远望着这一幕,喉头发紧。他忽然明白,这场战争从来不是正邪对决,而是**对“信仰”本身的审判**。帝国用恐惧维系忠诚,审判庭以极端清洗异端,机械神教否定情感为原始污染……可若连“爱”都要被抹杀,那他们守护的,究竟是帝皇,还是权力?
他握紧油箱,调转方向,不再停留。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变了。
不再是护送货物,不再是逃避追杀。他是第一个听见“孝火”的凡人,也是第一个选择归来而非逃亡的打工人。他要找到更多像他一样的人??那些在夹缝中挣扎,却仍愿为他人冒险的普通人。
三天后,一颗边缘行星的贫民窟中。
锈蚀的通风管下,柯基蹲在一栋倒塌的公寓楼里,面前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五岁,全是战争孤儿,靠翻垃圾堆活命。墙上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一个大人背着小孩奔跑,旁边写着“爸爸别丢下我”。
“你们怕吗?”柯基问。
孩子们沉默点头。
“我也怕。”他摘下帽子,露出耳后仍在发光的神经接口,“但我回来了。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把火种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