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罗宫老祖点头,“世间万毒,皆源于生命对死亡的恐惧。而当我坦然接受生死,毒便不再是毒,反倒成了滋养大道的养分。”
文世月听得心神震荡,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所以修行的本质,不是战胜外敌,而是接纳自我?”
“孺子可教。”罗宫老祖含笑看他一眼,“难怪天狐选你作为传承之人。”
“什么传承?”白浅竹猛地扭头看向天狐。
天狐却不答,只是站起身,面向群山朗声道:“今日,青丘正式重启‘两界巡狩令’!自即日起,南疆北域、东海西荒,凡有妖魔作乱、修士欺民者,皆可上报执掌五雷行两界之主??顾昭!”
顾昭一怔:“等等,怎么又是我?”
“因为你拿到了六首神君的内丹。”天狐笑道,“虽然那是假的,但你展现出的实力与胆识,足以担此重任。”
“而且……”罗宫老祖补充道,“真正的内丹,此刻就在你体内。”
“什么?!”顾昭瞪大双眼。
“当日你在莫合神府所得,并非残魂舍利,而是六首神君预留的一滴本源精血。”罗宫老祖道,“它早已融入你的经脉,助你夯实雷法根基。否则,凭你区区千年修为,怎能轻易催动五雷正法?”
顾昭低头看向掌心,果然发现皮肤下隐约有紫色纹路游走,宛如雷霆脉络。
“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苦修所得……其实……”
“是你继承了前辈的意志。”文世月拍了拍他肩膀,“别忘了,你可是杀了莫合神君的人。这份因果,注定你要走完他未竟之路。”
顾昭沉默良久,终是仰天长笑:“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当这个‘执掌五雷行两界’之人!谁若乱我人间安宁,扰我妖族秩序,休怪我雷剑无情!”
话音落下,天际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九重雷云滚滚汇聚,仿佛天地都在回应他的誓言。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州皇城地底,一座尘封已久的石殿中,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突然发出嗡鸣。碑文最下方,一行鲜红小字缓缓浮现:
【五雷归位,两界将启。持令者现,劫运将至。】
而在东海之滨,一名披着黑袍的神秘人站在礁石之上,望着西方天空凝聚的雷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意:“终于……开始了么?”
翠罗山上,花团锦簇依旧。
绣娘悄悄将新编的花环戴在文世月头上,轻声道:“你喜欢吗?”
文世月摸了摸头顶的花朵,笑着点头:“喜欢。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像家。”
白浅竹哼了一声,故意挽住他的另一只手臂:“那你可得看紧点,别让她跑了。”
众人哄笑。
唯有顾昭独自立于崖边,望着远方苍茫大地,心中默念:
“六首神君,莫合神君……你们的时代已经结束。而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风起,雷动。
一场横跨两界的风云,正在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