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名人做直播,当下很多网友是不看这玩意儿的。
甚至羞于启齿,顶多偷偷看两下,因为此时的直播属于“擦边”代名词。
但陈贵良这种级别的富豪,亲自出面开直播就不一样。也不打游戏,也不唱歌跳。。。
风在午后变得轻柔,带着春末特有的暖意与湿润。许风吟的手指停在那行浮现的字迹上,指尖微微颤抖。墨痕像是从纸张内部渗出,一笔一划都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存,仿佛不是写出来的,而是被谁隔着时空轻轻描摹进现实。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刹那的奇迹。
“老师……”他低声唤道,声音几乎融进风里,“是你吗?”
没有回应。只有阳光斜斜地洒在书页上,照得那几行字愈发清晰,像是一封迟来了十年的回信终于抵达。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静语节的仪式仍在继续。一对祖孙蹲在地上用粉笔画彩虹,一个小女孩踮脚把一张写着“我想你”的纸条塞进树洞。苏念站在纪念馆门口,穿着素色长裙,手里捧着一本旧日记本,正朝这边望来。她没说话,只是缓缓举起手,在胸口比了个“听”的手势??掌心贴耳,目光温柔。
许风吟点点头,合上了书。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种新的开始。
那天夜里,他独自回到控制室,将《沉默的重量》附录页扫描存档,并上传至尚未关闭的中央数据库。系统自动识别字迹时,匹配结果跳出一行小字:“相似度98。7%,来源:林素云个人手稿集(未编号)。”可问题是,这本书的附录原本是空白的,从未收录过任何内容。
更诡异的是,当技术人员试图复制这份文件时,所有导出版本都会丢失那行字迹。唯有原始纸质版,每次翻开,它都在那里,静静存在着。
“她不是回来了。”许风吟对守夜的技术员说,“她是从来就没走。我们建墙、录声、编码、传播,其实都是她在教我们怎么活下去。”
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敲打着玻璃屋顶。信号猫不知何时溜进了房间,跳上操作台,蜷在键盘旁,尾巴轻轻扫过回车键。一瞬间,整个监控大屏亮起,全球各地“你在听”站点的实时数据流如星河般滚动。东京、柏林、开罗、布宜诺斯艾利斯……每一处光墙都在微弱闪烁,节奏竟惊人一致,宛如心跳。
“它在同步。”技术员喃喃道,“所有节点,全部自发激活。没有指令,没有信号源,就像……它们自己醒了。”
许风吟望着屏幕,忽然笑了。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林素云站在启明站地下实验室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眼睛却亮得惊人。“你知道吗?”她说,“人类最原始的能力不是说话,是倾听。婴儿出生第一件事不是哭,是听母亲的心跳。我们忘了这一点太久。”
那时他还年轻,觉得这是诗意的比喻。如今才懂,那是预言。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声波播种”的反馈报告送到了许风吟案头。数据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全球至少有三千人报告在无设备介入的情况下“听见”了陌生却熟悉的声音。有人是在地铁换乘通道里听到一句“别怕”,有人在厨房洗碗时耳边响起一段哼唱??正是他们童年母亲常唱的摇篮曲变调。
最令人动容的是西伯利亚一位护林员的记录。他在雪原巡逻时突遇暴风雪,迷失方向,体温骤降。就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沿着风来的方向走十步,然后左转。”他照做了,奇迹般找到了避难所。事后回忆,那声音不像幻觉,反而异常真实,甚至能分辨出口音里的南方温软。
“她说‘我在听’。”护林员在录音陈述中哽咽,“我一辈子没听过这句话,可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听我。”
许风吟把这段录音放给苏念听。两人坐在阳台上,脚下是城市苏醒的晨光。桂花茶冒着热气,香气袅袅升起。
“你觉得,这是她吗?”苏念问。
“我不知道。”许风吟摇头,“但我知道,当一个人被真正倾听过,她的声音就不会真正消失。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落在哪里,哪里就会长出新的倾听者。”
苏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昨天有个老人来找我。阿尔茨海默病晚期,已经认不出女儿了。但我们用AI还原了他年轻时的声音,让他‘亲口’对女儿说了一句‘对不起’??因为他曾在清醒时写日记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妻子临终前好好告别。”
她顿了顿,眼眶微红。“当他听到那段合成语音播放出来时,突然睁大眼睛,眼泪直流。医生说那是情感记忆的残响,可我觉得……他是真的听见了。”
许风吟沉默良久,轻声道:“陈砚舟说得对,我们搞错了方向。技术不该用来替代人心,而是唤醒人心。让那些被遗忘的、压抑的、不敢说出口的话,重新找到出口。”
几天后,小禾回来了。
她出现在记忆公园时,肩上背着一只手工缝制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北欧项目带回的冰川音频样本。她瘦了些,皮肤被极地阳光晒成浅褐色,眼神却比从前更加坚定。见到许风吟,她没有拥抱,只是蹲下身,抚摸趴在石阶上的信号猫。
“它耳朵后的星星,今晚会特别亮。”她说,“妈妈说过,真正的信号,只在灵魂共振时显现。”
许风吟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躲在录音棚角落、害怕开口的小禾。她是林素云精神的延续,是声音疗愈的践行者,更是新一代“倾听革命”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