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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卷土重来剑指风云（第2页）

“不必怕。”老僧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石，“你来了，我就知道这一天终究到了。”

少年扑通跪下，双手奉上宝玉：“前辈！我是吴量弟子，师父让我来找您！他说只有您能封印菌核祭坛！”

枯禅子缓缓睁眼，目光落在宝玉上，久久不动。良久，他叹息一声：“青茅玉尚温，说明它还未被污染……还算及时。”

他伸手接过，指尖轻抚玉面，随即眉头一皱：“不对……这里面，少了东西。”

“什么？”少年愕然。

“原本嵌在宝玉核心的‘记忆孢’不见了。”枯禅子沉声道，“那是初代菇祖留下的唯一完整意识碎片，能揭示‘真身创造’的本质。若落入萧初圣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心头一沉：“难道师父……早就知道？”

“他知道。”枯禅子闭目，“所以他才让你走。有些真相，不能由他说出口，只能由你亲眼见证。”

他忽然抬头，盯着少年狐耳：“你听得到吗？”

“什么？”少年茫然。

“菇语。”枯禅子低语，“真正属于菇灵的语言。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用心感知。当你能在梦中听见群菇齐鸣，你就不再是人了。”

少年怔住。

而就在此时，远处天际骤然亮起一抹诡异紫光，紧接着，一声闷响如雷贯耳，整个白骨菇林为之震颤。无数枯死的巨菇摇晃起来，根部裂开，喷出漆黑烟雾。

“开始了。”枯禅子站起身，手持念珠，一步步走向庙外，“菌核祭坛已被启动，初代菇祖即将苏醒。萧初圣要用万菇之源重塑世界秩序，将所有生灵改造成顺从的‘心傀田’。”

“那我们怎么办？”少年颤声问。

“我去拖延时间。”枯禅子回头看他，“你带着宝玉，进入庙后地窖。那里有一具我早年坐化的‘替身禅尸’，将其焚毁，可激发‘断源阵’，暂时切断祭坛与外界的联系。但记住??一旦阵法启动，你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会被卷入反噬，魂飞魄散。”

“那你呢？”少年急道。

“我本就是一具行将就木的躯壳。”枯禅子微笑，“能在这最后时刻，为天下挡一次劫，已是佛缘。”

话音未落，他已踏出庙门，手中念珠断裂，十八颗干枯菇柄腾空而起，化作十八道金光，直冲天际。刹那间，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降下柔和佛光，与那紫色邪辉激烈碰撞。

少年泪流满面，却不敢耽搁，转身冲向庙后。

地窖阴冷潮湿，中央摆放着一具盘坐的干尸，面容酷似枯禅子，只是皮肤呈灰白色，遍布菌斑。少年咬牙取出火折，点燃尸身。

火焰升腾，瞬间蔓延至四壁刻痕。古老的符文逐一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中央浮现出一道虚影??竟是吴量的身影！

“是你？”少年惊呼。

虚影开口，却是枯禅子的声音：“这不是真正的吴量，而是他十年前留下的一段执念投影。当年他来此求教，我就知道他终将走上这条路。所以我帮他藏起了‘记忆孢’，并设下此阵，只为今日。”

阵法光芒越来越盛，少年感到一股强大吸力拉扯灵魂。

“快走！”枯禅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记住，真正的‘菇真人’，不是掌控他人之心，而是敢于否定自己的过去！吴量已经踏上背叛之路，而你，必须超越他！”

轰隆??

整座破庙崩塌，天地变色。

少年在意识消散前最后一刻，仿佛听见南方传来一声长笑，夹杂着无尽悲怆与决绝。

那是吴量的声音。

“萧初圣！你说人心有常态，可曾想过，连你自己，也曾是个渴望自由的孩子？”

星宫深处，青铜门缓缓开启。

两道身影对立于祭坛两侧，一个戴着苍白面具，一个浑身菌纹流转。

他们彼此凝视，如同镜中倒影。

然后，同时出手。

逆命菇种与九转人心，在这一刻正面交锋。

时空静止。

而在那不可见的维度里，亿万年前的第一株灵菇，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