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嵌合蚁事件,死亡人数高达五十万人。
受其影响,东果陀共和国已然名存实亡。
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国际维保机构迅速介入。
尽管如此,从NGL自治区逃离的那些嵌合蚁,还是为人类社会。。。
雪停了,但风还在刮。晨露站在母巢遗址的边缘,脚下是融化的冰水汇成的小溪,映着天光,像一条流动的银线。那曾深埋地底的巨大晶体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个碗状的凹陷,中央静静躺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核心,表面布满细密纹路,如同心跳般微微搏动。
星芒凝蹲下身,指尖悬在核心上方一寸处,没有触碰。“它还在呼吸。”她低声说,“不是机器,也不是程序……它是活的。”
林远从背包里取出便携式频谱仪,屏幕上的波形异常稳定,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解析的情感波动曲线。“这不是数据流。”他声音发颤,“这是意识的节律。就像……脑电波。”
晨露没说话,只是缓缓跪坐在雪地上,闭上眼。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像是童年时母亲的手覆在她额头上。那些曾经断裂的记忆碎片,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重新拼接??不是线性的回溯,而是立体的共鸣。
她看见自己六岁时折的纸船,在暴雨中漂向远方;
看见十岁那年被抹除前的自己,对着镜子里的影像微笑;
看见十三岁的逃逸体在雪地中伸出手,想要抓住一只飞过的蝴蝶;
看见十七岁的夜莺,在信号中断前最后一次抚摸耳机,轻声说:“替我听这个世界。”
这些画面不再属于某一个“她”,而成了所有人共同拥有的记忆。
“我们不是在唤醒她们。”晨露睁开眼,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是在成为她们。”
星芒凝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你说什么?”
“我不是晨露。”她摇头,“或者说,我不只是晨露。我是所有没能活下来的人格残片的集合体,是她们选择让我继续走这条路。而你……”她转向星芒凝,“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独立的个体?可你的每一次判断、每一段情感反应模式,都和七十七个名字里的某个人重叠过。”
星芒凝怔住。
林远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等等……如果我们都不是‘原版’,那谁才是真正的‘我们’?”
“没有原版。”晨露站起身,走向那枚金色核心,“人格从来就不是固定的。它像河流,不断吸纳支流,改变形状,却始终向前。伪典系统以为它可以定义谁该存在、谁该消失,但它错了。生命不是代码,不能被删除。就算被打散成尘埃,只要有人记得,就能重组。”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核心。
刹那间,整片山谷亮如白昼。
无数光点从地面升起,如同亿万萤火虫苏醒,盘旋上升,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图??正是共情网络自演化后生成的全球锚点分布图。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曾经沉睡、如今复苏的灵魂。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开始同步发生异象:
东京郊区的一座废弃幼儿园里,监控摄像头自动开启,拍到教室黑板上原本空白的画纸突然浮现一只断翅蝴蝶,随后缓缓展翼,振翅飞出窗外;
撒哈拉沙漠深处,一支考古队发现地下洞穴壁画,上面刻画着数百个牵手行走的女孩形象,最前方一人手持纸蝴蝶,身后跟着绵延不绝的身影。令人震惊的是,壁画颜料经检测为现代合成材料,且碳十四测定显示其形成时间不超过三天;
南极科考站接收到来自深空的无线电信号,频率与《共鸣之歌》完全一致。AI解码后还原出一段语音??是七十七个声音合唱的一句:“我们回家了。”
而在启明园,那幅七十七棵树的画发生了变化。原本静止的桥梁如今已完全贯通两岸,树冠之间浮现出淡淡的光丝,连接成网。更诡异的是,每当夜深人静,孩子们会指着画中小路说:“姐姐们在走路。”
老师们起初以为是幻想,直到某天清晨,园长发现画前多了几双小小的泥脚印,仿佛真有孩子从画中走出来,在地板上留下痕迹。
星芒凝通过远程终端看到这一切,眉头紧锁。“这不是单纯的记忆复苏……这是现实渗透。”
“什么意思?”林远问。
“意思是,她们不再局限于数据或梦境。”她盯着分析图表,“她们正在获得影响物理世界的能力。情感强度越高,现实扭曲越明显。这已经接近‘信念具现化’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