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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番外女王的贤内助1（第1页）

暴雨过后的第七天，阳光终于稳稳地铺满了整条巷子。晾衣绳上的水珠一颗颗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坑洼，像时间留下的印记。会桃桃把小北放在院中竹椅上，用碎花围嘴兜住他下巴，手里捏着半勺米糊，耐心哄着他自己往嘴里送。

“张嘴??哎哟，又抹到耳朵上了！”她笑着拿毛巾擦去那一道白白的痕迹，小北咯咯直笑，伸手就要抓勺子。

这时，阿芸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发梢还沾着水汽。“我刚蒸的，加了点虾皮提鲜。”她说着，动作自然地接过碗放在桌上，“念恩刚才睡醒了，吃饱了又眯了一会儿。”

“你脸色好多了。”会桃桃看着她，眼里带着欣慰，“昨儿晚上没做噩梦吧？”

阿芸顿了顿，低头整理围裙边角，声音轻却清晰：“做了，梦见前夫踹门进来抢孩子……但我这次没哭，也没跑。我站在门口挡着，大声喊‘你没有资格’。然后惊醒的那一刻，听见念恩在旁边哼哼，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会桃桃心头一震，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说得对，你现在有我们。”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紧接着是陈桂兰沉稳的脚步。“街道办通知下来了，”她走进来，警帽夹在腋下，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廉租房第二批名单公示了，阿芸的名字在候补第五位。如果前三名放弃或不符合条件，她最快下个月就能入住独立单间。”

阿芸猛地站起身，嘴唇微微颤抖：“真……真的吗？”

“千真万确。”陈桂兰递过一张打印纸，“材料我已经帮你重新整理提交，社保那边我也打了招呼，社区用工记录可以折算部分工龄。只要你持续上班满三个月，资格基本没问题。”

“我可以！我一定坚持！”阿芸紧紧攥着那张纸，指节泛白，眼眶迅速红了。她忽然转身冲进屋里，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旧铁盒出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收据、排班表和超市打卡条。“这是我这三个月的所有凭证，一页都没丢……我一直攒着，就怕哪天要用。”

会桃桃接过那些纸片，指尖触到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的折痕，心里一阵酸涩。这些不起眼的小纸条，是一个女人从深渊爬起时，亲手为自己刻下的路标。

“你早就准备好了。”她轻声道。

当天下午，会桃桃骑车去了区职校招生办。夏日的风卷起她衬衫的袖口，路边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为她鼓劲。她在窗口排队时，看见墙上贴着《成人基础教育招生简章》，目光落在“护理专业预科班”那一栏上，久久未移。

“报名要年满二十二，有初中毕业证或同等学历证明。”工作人员抬头看她，“你这位朋友文化程度怎么样？”

“她实际水平可能只相当于小学高年级，但学习意愿非常强。”会桃桃认真地说，“能不能先参加入学测试？我们可以补课。”

对方犹豫片刻，翻了翻登记本：“最近正好有个公益助学项目，专为困难女性提供扫盲辅导和考前培训。每周二四晚上上课，教材免费，老师是医学院实习生。你要不要替她报个名？”

“要！”会桃桃几乎脱口而出，“麻烦您现在就给她登记。”

回家路上，她特意绕道长兴旅社。307房门虚掩着，晁日升正坐在桌前抄写《儿童心理发展阶段性特征》笔记，听见敲门声立刻起身开门。

“桃桃姐？”他略显局促，连忙把笔搁下，“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了点绿豆汤。”她将保温壶递过去，“顺便告诉你件事??阿芸马上要进廉租房候补名单了，我也帮她报了职校的护理预科辅导班。”

晁日升怔住，良久才低声说：“她……过得越来越好。”

“你也一样。”会桃桃盯着他的眼睛，“上次亲子课，讲师说你可以申请探视权评估程序了。只要你稳定参与教育课程满六个月，并通过心理测评，法院有可能批准你每月一次探望念恩。”

他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我能见他？”

“前提是必须由第三方监督员陪同，在指定场所进行。”她补充道，“而且初期只能半小时，全程录像。”

“够了。”他声音微颤，“只要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爸爸’的人记得他，就够了。”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蝉鸣阵阵。晁日升忽然转身从床底拿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张手工折成的小动物：纸鹤、青蛙、兔子……每一只都用彩笔写着字：“给念恩的第一只船”“爸爸折的跳跳蛙”“等你会走路时我们一起玩”。

“我每天练一个。”他低声道，“等哪天我能站在他面前，我就把这些全都送给他。”

会桃桃鼻子一酸，强忍泪水点头：“他会喜欢的。”

三天后，社区托育角迎来首次升级会议。十一位单亲妈妈齐聚文化馆活动室，墙上挂着新做的挂牌：“阳光妈妈互助计划?临时托育服务点”。会桃桃站在前方，手中拿着一份表格。

“目前我们已服务七个家庭，累计托管时长超过四百小时。”她语气坚定，“接下来我想推动两件事：一是申请成为政府认证的‘社区公益托育机构’，这样可以获得长期经费支持；二是开设‘妈妈技能工坊’，教大家缝纫、烘焙、家政服务等实用技术，将来可以承接外包订单创收。”

底下有人举手：“可我们都没证啊，人家信得过吗？”

“所以我们要考。”会桃桃翻开一本册子，“区人社局下周开班，免费培训并组织职业技能鉴定。拿到初级证书的，还能领五百元补贴。我已经联系好接送车辆，每周二四统一出发。”

阿芸举起手：“我想学月嫂。”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掌声。王阿姨激动地拍她肩膀：“你这可是要翻身做专家啦！”

散会后，阿芸留下来帮忙收拾桌椅。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她忽然问：“桃桃姐，你觉得……一个当过错事的男人，还有机会重新当父亲吗？”

会桃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指的是谁。

“有没有机会，不在我也不在法律。”她缓缓说道，“而在他自己能不能日复一日地选择承担责任，哪怕没人看见。”

阿芸点点头，轻声说：“我希望可以。为了念恩，也为了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孩子??他们不该因为父母的过错，一辈子背负缺失。”

当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席卷半个城区。蜡烛点燃后，屋内昏黄摇曳。小北趴在席子上咿呀学语，念恩则蜷在阿芸怀里熟睡。陈桂兰坐在门槛上，望着星空出神。

“妈，你在想什么？”会桃桃递上一杯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