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蓓收起玉简,忽然问:“接下来去哪儿?”
“南岭。”文睿望向远方,“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宗门,名叫‘听雪阁’。我娘的师门。我想去看看她的过去,也看看我的来路。”
“然后呢?”苏璃挑眉。
“然后……”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已无印记,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我会去找那些还在被‘夜’困扰的人。不劝他们放下,只告诉他们一句话??你可以痛,但不必停。”
三人离开葬月谷时,天际泛起鱼肚白。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废墟之上,竟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虹桥初现。
途中经过一座荒村,村口立着一块歪斜的木牌,写着“安宁”。
村中无人,屋舍破败,唯有院中一棵枯树下,坐着个披麻戴孝的小女孩,手里攥着一朵纸折的花。
她抬头看向三人,眼神空洞。
文睿停下脚步。
他知道,那是新的“夜”的征兆。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缓步走近,蹲下身,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开口,只是把纸花递给他。
他接过来,发现花瓣内侧写着两个字:**等你**。
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是陌生孩子的笔迹。
这是**小禾**小时候常用的写法。
“你……见过她?”他声音微颤。
小女孩终于开口,声音稚嫩却冰冷:“她一直在等你说‘够了’。现在,她走了。”
话音落,小女孩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风里。
唯有那朵纸花留在掌心,被阳光照得透明。
文睿缓缓握紧,闭上眼。
许久,他转身对两人说:“我们走吧。还有很长的路。”
苏璃点头,走在左侧;边蓓跟上,落在右侧。
银铃随风轻响,叮??叮??,像是回应天地间的某种节律。
他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黑夜等待穿越,也不知道是否真能改变所有沉沦的灵魂。但他们知道,只要心中有光,夜再无疆,也不足惧。
风沙依旧,步履未停。
而在某一处无人知晓的山谷深处,一朵霜心莲悄然绽放,蓝白花瓣随风轻颤,仿佛在为谁守候。
远处,朝阳升起,照亮了整片大陆。
大地之上,无数旅人抬头望天,忽然觉得今晚的梦,似乎少了几分沉重。
或许,真的有人正在唤醒黎明。